给右腿上完药,云崝又给晏宁的两只胳膊处理好。
大概是她看的太过入神,从头到尾,晏宁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疼痛。
云崝直起身站到晏宁身边,晏宁抬起胳膊看了两眼,处理的还挺好,她仰头问云崝:“云青山,你怎么这么厉害?”
正在收拾东西的云崝,动作一僵,他继续收拾:“大学的时候跟老师学的。”
“哦。”晏宁低头,在胳膊上轻轻吹了吹。
云崝见了问:“还疼啊?”
晏宁摇了摇头,突然安静下来,坐在旁边不说话。
云崝收好东西,道:“不喜欢的话,可以把他们赶出去。”
晏宁失笑:“人好歹也是付了钱的客人。”
云崝不认同:“在自己的地盘上,还能被欺负了?”
晏宁笑:“你在摄影棚里赶过人?”
“赶过。”
“谁这么倒霉?”
云崝答得很快:“前女友。”
晏宁无话了,笑容尴尬的凝结在脸上,迅速观察一眼他的表情。
说这话的人倒一脸无谓的坦荡,他甚至往下说:“因为她说我的作品拿不出手。”
晏宁眉头锁起,不假思索:“她胡说八道呢。”
云崝笑了笑,嗯了声:“我觉得也是。”
接着,静谧的沉默。
两人一站一坐,在天台吹了会儿风,晏宁觉得身上伤口的刺痛在渐渐消退,一切都恰到好处的自在,她忍不住深吸一口气,满腔清凉的澄澈疏朗。
“晏宁,朝前看。”冷不丁的,云崝忽然说了句。
晏宁转过头要看他:“什么?”
云崝的手落在晏宁的右边脑袋上,力道轻柔地拨了下,他说:“听话,朝前看。”
晏宁感觉自己的耳畔是微痒的灼热,她顺着云崝的话,看向前方的层山。
晚霞西坠,洒下一片淡金色的薄雾,笼罩着苍茫的群山,山下暮烟袅袅,朦胧了凡尘的喧嚣和纷扰,一望无际的深谷,广袤而宁静,无人能够惊扰。
云崝的声音落下,婉约而直白:“还记得你说的那句话吗?不管是倪扬还是谁,他们都只是你生命中的过客。”
“但是。”
“青山会永远陪着你。”
十三朵青
晏宁回到房间后,先是给噎喽换了猫砂,开了罐鱼罐头,又慢吞吞地换了身睡衣,抱着兔朱迪玩偶躺到床上时,云崝最后那句话还在她脑海里萦绕不去。
“青山会永远陪着你。”
晏宁揪了两下兔耳朵,嘴角往下压了压,克制自己就要扬起的笑意。
她怔怔望着天花板,噎喽的尾巴扫到她小腿上,让晏宁不禁想起刚才为他清理伤口的云崝,那种感觉好像,他的手是天上的云朵做的,无论放在哪里都很柔软。
云崝说话时,一如既往的不爱笑,可晏宁偏偏觉得,这个人身上的温柔与生俱来,不用笑,就已经很满很美好了。
鼻息间还是云崝身上的清泉香,晏宁缓缓闭上眼,终于静静笑出来。
晏宁抱着兔朱迪转了个身,她瞥见床头柜上放着的那瓶花露水。
心跳再次加速,晏宁深呼吸了下试图平复心情,可这种温热的悸动根本难以压制,她甚至听得见咚咚的声响,从心口那处传到耳膜上。
听的晏宁没忍住,悬在床尾的脚胡乱蹬了两下。
可在安静下来之后,前一秒还神采飞扬的眼睛,晏宁的眼尾逐渐耷拉下来,连带着怀里的兔耳朵也失落的垂在身侧,软趴趴的。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倪扬的前车之鉴,所以晏宁和民宿里男性客人都刻意保持距离,云崝也不例外。
只是不知为何,她看见云崝的第一眼,觉得他像是被人扫地出门的小狗,在外头流浪了好长时间,遇上一场大雨,浑身湿漉漉的可怜,终于找到了避雨的地方。
也大约是,当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