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年只是平静地转身,在黑板上写下对应页码和关键词。
王乐坐在第一排,他在记笔记。
下课铃声响起时,黑板上整整齐齐排列着页码和对应的要点。
他走下讲台,准备回办公室,却忽然被叫住。
王乐抱着书,手上拿着红笔,怯生生道:“老师,我可以请教问题吗?”
沈辞年回转过身,松弛地靠着门框,目光不经意打量着王乐,柔声:“可以。”
王乐盯着他衬衣上的褶皱,酒红色的兰式衬衫袖口上穿着一对精致的袖扣,沈辞年矜贵地仿佛兰国上层最顶级的贵族出身。
声音不自觉有点抖:“可…可以去您办公室问吗?”
像是怕沈辞年不同意,他连忙补充:“这里太吵了,我怕听不清。”
沈辞年没有拒绝,只是点点头,走在前面。
王乐跟着他,一时怕落太远紧走两步,一时又怕太近放慢脚步。
“王同学”,沈辞年忽然停住脚步,王乐果然如他所料般脸撞上他的背脊,他忽然笑了笑,笑意不达眼底,还微带寒意,“不会走路吗?我教你走?”
“对……对不起!”王乐低着头,沈辞年清晰看见他微红的耳尖。
人类啊,果然是,有趣得很。就跟那个被他亲手折磨致死又丢进轮回的信徒一样有趣。
说起来,也有数百年了,那个背叛他的小信徒现在在干什么呢?
沈辞年走进空无一人的办公室,拉开椅子坐下来,椅子的正面没朝向办公桌,而是朝向王乐。
“问吧,你的问题。”
王乐看着他颇有质感的西裤,看着他交叠起来的骨节分明的手,几乎控制不住要跪下去。
好强的气势,仿佛某个掌管生死已久的上位者。
“您…您有伴侣吗……”
“这就是你抱着书跟了一路,最后向我请教的问题?”
……
十二点半,方恪倒着头睡得脸通红。
不,不是睡的通红,是病了,不盖被子的后果就是他把自己折腾得发高烧,头疼欲裂不省人事。
灯仍然亮着,沈辞年打开车门,默不作声看着三楼微弱的灯光。
他拎着盒子走上三楼,盒子很小,用纸袋子装着,里面是一块电话手表。
省得方恪总不接电话,让他不得不一次又一次上门。
王乐的问题他随意打发了,下午没有他的课,他午饭还没吃就被王主任催着过来查看方恪的情况。
心情略微有些不好。
敲过门后,果不其然听见里面挥落东西的声音。
更不好了。
方恪烧迷糊了,走路飘飘欲仙,醉了一样东倒西歪撞倒了挡路的家具。
他模模糊糊其实知道外面的是谁,毕竟除了那个人没人会在这个时候上他的门。
而那个人上他的门,仅仅因为是他的班主任。
为什么不能是别的理由……为什么……
方恪打开了厚重的铁门——从前不觉得重,但现在他烧得手软。
门开了,沈辞年第一眼看见的是方恪发红的额头、脸颊、脖子和变成深紫色的指甲。
发烧了,高烧。丰富的经验令沈辞年一眼判断出方恪的状态。
没请假,不上课,但这次是真的病了。
出于老师的责任心,沈辞年单手把人抱起来,另一手关上大门,抱着方恪进了他的卧室。
方恪很安静,沈辞年抱着他的时候,他的手下意识抓着沈辞年的衬衫,抓出一片好看的折痕。
直到沈辞年弯腰把他放在床上,他还是抓着沈辞年的衣服不放。
他,被照顾了。
但是,是老师照顾着他,不是他想要的。
他抓着沈辞年的衣服,脑子里一阵冲动,喉结滚动着要说些什么,却因为感冒带来的嗓子哑痛而宣告放弃。
他松开衬衫,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