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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底结束了,他答应过的每一件事他都做到了,他无憾了。

“神主……”米诗梦捂住嘴,压抑着自己的哭声,但那些哭腔还是难以自制,“真的没有别的……别的可能了吗?”

唐白渡的眼睛也红了:“神主,您走了我们怎么办?新的灵界需要您主持大局……”

沈辞年没有答,这两个问题,他不知道答案,所以选择了沉默。

他最终只是道:“别哭,别为我哭。”

就这么让他平凡的离去,不需要哀悼。

他闭上眼睛,黑雾化刀,一点点削去自己的神格。

千刀万剐,终究要把他身上那些太沉重的负累连着他的灵魂和血肉一起,都割下来了吗?

“人类不再需要我,灵界不再需要我,你……也不再需要我……”

千年蛰伏,凡躯化神。

他曾经死过,尸体化作了深渊,灵魂一步步征服了灵界。

他从不觉得自己伟大,只觉得那些都是他该做的。

但当他开始剥离人们关于他的记忆,当他的身影和踪迹开始在世界上每一个角落彻底消失。

再也找不到一个词比“伟大”更能形容他的牺牲。

……

方恪在门内独立空间中,他受到的影响减弱了很多。

可他仍然在遗忘,他开始记不清他和沈辞年的初遇究竟在哪里,他开始怀疑沈辞年这个人的真实性,他开始觉得自己不过是做了一场梦,梦里有很多光怪陆离的东西。

可很快他坚定起来,他坚定地相信沈辞年真实存在,并放开了自己的灵识,想要回归一把锁的本能。

“沈辞年……”方恪咬着牙,从脖颈处延伸出一条锁链,瞬间没入深渊,在米诗梦和一众大诡浑浑噩噩的迷茫目光中,他坚定不移地圈住了那个即将灵魂崩碎之人的腰。

他死死抱住沈辞年的腰,然后落着泪,喝声:“锁!”

“拴住你了……沈辞年”,他哭着,哭得有点伤心,“我允许你…允许你让我忘记你了吗?”

他锁住了沈辞年,但那些魂魄仍然在崩塌。

献祭,不可逆转。

哪怕是神器的挽留,注定的结局依旧无法改变。

命定的轨迹,无法回头。

“不要…不要!沈辞年!”

方恪透支了自己所有的力量,发挥出了最大的极限,可他仍然觉得自己留不住沈辞年。

他终于哽咽出声:“主人……至少……别让我忘了你……”

脑袋被揉了一下,那个人的温和一如既往,只是那个人的声音却是前所未有的虚弱。

“我很少命令你,也很少强迫你服从。”

“算例外吧,我要你服从这个命令”,沈辞年一指点在方恪的眉心,强大的神力在洗刷方恪的记忆,洗刷完,他就会在门关上之前,把方恪送回人间。

即便方恪拼死抵抗,但神的谕旨同样不可逆转:“神谕,你必须忘记我,没有人可以例外。”

“沈辞年!不要这么对我!不要!”

来不及了,什么都来不及,他改变不了任何事,结局依旧向着前世他了解的那样发展。

沈辞年的魂魄在他的眼前变成了天蓝色的碎片,然后崩碎得更细小,无论他怎么做,他连一丁点可能都抓不住。

无力到极致,痛苦到顶点,那些唯一快乐的记忆却在一个接一个消失。

方恪跪坐在冰面上,绝望地捂住半边脸,眼泪早已倾斜如河,一刻也不能停止。

“不要这么……对我……”

“求您……主人……”

“我错了……不要这么惩罚我……不要……”

“不要……”他喃喃着,脑子里却忽然有一瞬空白。

不要什么?他为什么哭?这里是什么地方

他在遗忘,遗忘的速度快到难以想象,那些相处的细节越来越模糊,他甚至忘了那个午后,是谁陪着他坐在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