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个长生不老的怪物…那也没什么。
从前他也是个怪物,沈辞年都不嫌弃他,他有什么理由嫌弃沈辞年。
……
回去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方恪走在前面,负着手,一副自己才是主人的架势,声音微冷仿佛在努力营造沈辞年那种压迫感:“上楼,我们谈谈。”
这么做的目的是不想让沈辞年拒绝,更深的目的是想听沈辞年说实话。
营造得不够完美,如果尾音往下压一点,说话的时候右手抚上栏杆,那么会更像样一点。
沈辞年在心里评价完,竟当真跟着上去了。
并没有多少被冒犯的不悦,他只是为方恪刚刚不太成熟的语气感到些许遗憾。
想要做一个上位者,就要让自己毫无破绽,显然方恪在他眼里破绽百出。
但那也没什么关系。
沈辞年不紧不慢跟在方恪后面进了书房,看着方恪坐在了书桌后面——他的位置上。没说什么。
方恪其实有点紧张,他的毛炸了一点起来,但不太多,他刻意用凶巴巴的语气掩饰自己的紧张,在沈辞年拉了把椅子准备坐他对面时先行发难:“站好!我没让你坐!”
沈辞年身形顿了顿,然后当真站了起来。
方恪眼睛紧紧盯着他,冷声质问:“你是国防大学的学生”
“嗯。”
“你是01届少年班的学生”
“怎么可能”,沈辞年的姿态很放松,甚至嘴角含着宠溺笑意,“哪有人能活那么久。”
“沈辞年!”如果说一开始方恪是装的,那么此刻他的目光就当真冰冷了下来,“你自己清楚有没有,我没在跟你开玩笑!”
“我是。”
方恪很明显地愣了一下,他没有想过这么轻松就能问出来,他以为还要审很久,结果沈辞年这么快就招了,他反而有些无所适从。
在他无所适从的一瞬间,主动权就被沈辞年夺了过去,沈辞年眼中有笑意,但不深,“这是你想听到的答案吗?”
“什么……”
“怀着答案来问我问题,不就是想听到我说是吗”,沈辞年站着,却比坐着那人压迫感更强,“可以。我说。是。”
方恪抿了下唇,语气软下来一点:“那你别让人知道你活了快一千八百岁了……那些人没有人性的,他们肯定会用这个攻击你,甚至冤枉你是诡异的……他们……”
他们就是这么控制他的。
原来沈辞年是孤儿是因为他的亲人朋友在一千多年前就死了。
“沈辞年,我要听你的故事。”
那个连墓碑上都被抹去姓名,从不公之于众,甚至连王、陈两家都知之甚少,而外界压根不知道一丁点消息的一千多年前的沈辞年的故事。
“抱歉,我不能告诉你”,沈辞年走近书桌,然后倾身摸了摸方恪的额头,“也别想着去查,查不到的。”
他的过往是绝密档案,期限是永久。
换而言之,那是一个不可被触碰的禁忌。
即便他明白方恪询问这些是想了解他,想更好跟他在一起,但他不打算说。
就像一百多年前,他没有跟前世的方恪说。
今生也同样如此。
他不说,但他弯下腰把方恪圈在了怀里:“知道你在怪我,跟你道歉,明天做你喜欢的锅圈,放很多辣,允许你喝一点啤酒,原谅我”
方恪没有生气,他也没有怪沈辞年。
事实上,他在替沈辞年难过。
为什么墓碑上不能留姓名
他知道沈辞年的字迹,任青山的墓碑是沈辞年刻的,为什么陈春枝要把落款改成自己
为什么即便知道陈春枝鸠占鹊巢,在陈离吹嘘自家先祖是任青山最信任的学生时,沈辞年却一言不发
一千多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在诡异横行的初期,那个真正建立秩序和规则的人其实是沈辞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