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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圆的,天也是圆的不是方的。】

【“我有名字吗”,你问他。你说话不太利索,他弄了很久才理解。】

【“你有,我叫方恪,你叫方圆,我是你哥。”】

【哥哥给你取了名字,这是你们俩的秘密,你曾经觉得,他是一束从五楼书房窗口撒下的天光,你仰头看天井的时候,能看到那里在发亮。】

【如果不是他,你不会懂得天空其实可以辽阔到一望无际,没有边框能束缚自由的蓝天。如果不是他,你不会知道外面的世界不是只有一条窄街和对面的邻居,而是很多很多有趣的花花绿绿。如果不是他,你会一直浑浑噩噩像没开智的孩童,你会永远都是那个一无所知的供品。】

【你曾经以为会永远喜欢哥哥,可后来你为什么又杀了他呢?大侦探,你真的全部遗忘了吗?你真的一点都没办法与之前的自己共情吗?你真的感受不到那种无形的痛苦吗?你的心一点波动都没有吗?你不会愤怒那种不公吗?为什么被选中的是你为什么该死的是你为什么你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可诞生就是你的原罪】

是啊,为什么?

为什么他要遭受不公,为什么他为人类赴汤蹈火却换不来一丁点真心感谢,为什么他的母亲要被放弃,为什么他跟他的母亲一样也被放弃

真的是因为他性格恶劣吗?

第32章 孪村(8)

理智在被侵蚀,情绪被调动的一瞬间,积累已久的深怨顷刻爆发。

手指在颤,心口锥痛,身体左半边麻得动都动不了。

胸口不断起伏,那里像是一块大石头压着,很闷。其实可以呼吸,但想不起来该怎么做才能寻到氧气。

偏头痛在发作,像是谁拿着锯子在割他的三叉神经,所有一切声音都停止了,可他耳边却仍然在嘈杂。

“夫人,老爷说明天预约了一个情侣副本……”

“她不回来了。”

“你在闹什么?我是为了人类!”

“放他去前线,还能死得其所。”

后来耳边渐渐只剩下两个声音,一左一右绕着他的耳朵不断循环往复。

“她不回来了。”

“死得其所。”

“不回来了。”

“死得其所。”

方恪蹲下来,捂住耳朵,他的眼神很凶很凶。

是任何人接近都要吓得后退的程度。

可那眼神其实藏着悲恸,其实藏着一丝哀求。

其实只表达了两个字:救我。

没有,什么都没有,没有什么人来救他,只有唐县经年不化的大雪,那些雪越堆越厚,寒风越来越凌冽,像一把把刀子割在全身,像一条细鞭直接抽在了脸上。

只有看不见的无数双眼睛跟踪、监视着他,把他用一条条无形的锁链困在这名为“同族”和“道德”的笼中。

然后驱使他,奴役他,命令他做一个先行者,强迫他开垦副本、拿走他获得的一切、再对着他的眼睛啐两口。

“他早晚要投靠诡异的,你看他那不人不诡的可怖样子。”

“榨干他的价值,让他死得其所。”

“那不是他对人类的贡献,那是他该做的。”

其实他不在意,其实他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

那些声音还在继续,方恪的脊背依然挺直,他捂着耳朵神情痛苦,但其实还能撑住,缓一缓就好,有根烟就更好了。

直到,那个略微清冷的声音响起。

“方恪同学,我没有义务照顾你。”

像是压死骆驼的一根稻草,理智告诉他这是事实,情绪雕塑的自我却在以极快的速度崩塌。

为什么……

是不是,方恪不值得伸手。

不值得被拉住。

【我不想玩了。】

【哟哟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要认输吗?认输后你的灵魂就归我了哦~】

方恪看着面板上血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