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被接回去,警方害怕他年纪太小说不清事情全貌,最初没有问得过于详细。这会儿让诸伏先生转述问题,代为问询,想要再问得细致些。他们认为,诸伏先生作为监护人,理应更了解自己孩子的表达含义,也能用孩子更能理解的话语进行问询,同时也能安抚孩子紧张的情绪。
诸伏先生一看到诸伏景光,就冲上去连着毯子带人一块儿抱进了怀里。
他搂着小儿子的脑袋,用自己的脸去蹭小孩儿的脸蛋,“没事了没事了,景光不怕啊。”
诸伏景光故意低垂视线,就是为了防止别人发现自己的情绪与普通小孩儿碰到这种事情时的不同。这会儿被老爸带着胡茬的脸一扎,疼得滴落两滴生理性的泪水,更是凄风苦雨下小可怜的模样了。
他勉强从毛毯卷里挣扎出一只小手,推开了老爸“爱的蹭蹭”,挣扎着下了地。用手背胡乱擦了一遍眼睛,再抬眼时,已经没了泪意,只有眼眶眼尾带着红痕,小鼻头也被蹭得红了。
诸伏先生蹲下身,以为小孩儿故作坚强,摸摸他的脑袋,夸他勇敢。
一直陪在诸伏景光身边的女警也夸他,没有大吵大闹,情绪稳定,是个男子汉。
诸伏景光能说什么呢?
他只能被两人一左一右牵着手,到办案的警员身边,开始了更为详尽的问询工作。
诸伏景光发现受害者的时候确实先报了警,但他同时也大着胆子摸过对方的脉搏,刚接触时感觉温度偏低,就已经知道情况不太妙。尸体下方的血液尚未完全凝固,吧台后方的木质地板上满是鲜血,只留下狭窄的空间。小孩儿艰难地避开血迹,才得以靠近受害者。
“我进来之后,就没有人从这边的楼梯下楼,也没有人离开员工休息室,没有人从后门或前门离开。直到警察叔叔从前门进来。”他说到“叔叔”的时候略微打了个磕巴,还是努力说了下去。
“其他地方都没有碰过吗?”
诸伏景光点点头,指了自己行动的路线,说自己摸过躺在地上的受害者的脖子,然后就主动牵住爸爸的手,埋进对方的怀里,不再说话了。
他有预感,监控只会拍到他进入酒吧,却不会拍到凶手的身影。原因也很简单,存在问题的就是这酒吧本身。
诸伏景光进入酒吧时就有探查过这栋建筑的大致结构,他注意到了摄像头,因而没敢过于明目张胆。只是作为公安曾经接受过的训练,使他对于撤离路线非常在意。本就得了白雾游戏的预警,总不能还无知无觉地闯进危险的地方,怎么说也得确保了有这么一条退路才能放心。
而这探查过程中,曾在与后门前门完全没有联系的地方发现星星点点的红色痕迹。他第一眼就确定那是血迹,而且颜色新鲜,是新沾上不久的。
不在摄像头能拍到的地方,也不在他应该经过的地方……就算说是自己迷路途经此地,也显得太过于刻意。
一个迷路的小孩儿缘何会观察地面上的血迹呢?
诸伏景光只能提醒警方,自己曾经在小巷中迷路,引导他们对小巷进行一定的探查。但他同样知道,因为自己只是无意被牵扯进来的孩子,警方可能不会重视自己说的话,也不一定会关注他在进入现场之前做了什么。
“你只是摸了……那个叔叔的脖子吗?”警员再次询问,想让诸伏先生引导诸伏景光再多说点儿什么。
诸伏景光状似思索,眼神不断朝着那边瞟去。
因着警方对于小孩子的保护,从他们进入现场之后就已经把诸伏景光和尸体隔离开来,并没有让他看第二眼。此时那个方向也被遮挡得严严实实,诸伏景光并不能看到什么。
小孩儿的眼神向着尸体的方向游移片刻,又向上方移动,是一个正在回忆的微表情。
随后他边思考边断断续续地描述:“我听到了水滴下来的声音,但没有看到哪里有水滴下来。”
这样的提示已经非常明显了。
酒吧的下方还有密道或者有其他出口的地下室,犯人是杀死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