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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

吃完饭,又一块收拾起店面,擦桌子、扫地、倒垃圾,等阿敏把写着“过年休假,初六复工”的红纸贴上大门,黄叔把门锁上,就算是彻底收工了。

跟黄叔和阿敏道了别,陈君颢裹紧外套,没回自己家,而是回了他和姜乃的小房子。

解开电子门禁,拍开灯。

屋子里静悄悄的,一切都保持着傍晚出门时模样。

新买的年花们都在各自的位置上乖乖待着,除了那棵桃树。

临时栽种它的花瓶有些不堪重负,歪斜着卡住了沙发椅腿和墙面的夹角,才勉强没倒下。

陈君颢走过去,把花瓶扶好,跟可怜巴巴的小桃树干瞪了会儿眼,转身进了卧室。

凌乱床单无声诉说着临别前的疯狂。

他换下弄脏的床单被套,扔进洗衣机,等洗完澡出来晾上,再铺好干净的床铺,直接就把自己摔进了床里。

头一回觉得这一米五的床大得离谱。

怀里没东西抱着,怎么躺都不踏实。他就把被子团巴团巴,两腿夹着,胳膊搂紧。

若有若无的乌龙茶香飘进鼻子里,有种姜乃还躺在他怀里的错觉。

可终究也只是错觉。夜深了,洗完澡整个人也放松了,思念就开始像慢性毒药一样慢慢发作。

不是车站分别时的那种揪心,而是一种绵长的空落,闷闷的,不舒服,像是得了什么怪病,连思绪都变得迟钝。

他叹了口气,摸过手机看了眼时间。

凌晨一点半,姜乃估摸都睡熟了,但他还是犹豫着,发了条消息过去-

睡了吗?-

没有。

消息回得飞快,快得陈君颢都愣了一下。

没等他反应过来,姜乃的消息又弹了出来-

你到家了?-

嗯,刚收拾完躺下。

心情莫名也跟着姜乃发来的气泡变得轻飘飘的,他翻了个身,又敲下几个字-

能打电话吗?-

不行,车厢熄灯了,别人都睡了-

你不睡?不累么?-

上车之后就睡过了,现在睡不着-

那你在干嘛?-

在跟你聊天。

陈君颢忍不住乐,一想到姜乃面无表情敲下这几个字的模样,突然就笑得收不住劲,在床上蛄蛹得像条蚯蚓。

分开才多久,这点思念就把脑子都磨得不灵光了。

姜乃发了张黑乎乎的照片来,全是噪点,但勉强能看清是只手,手里抓着条被咬了一半的蛋卷-

在吃宵夜-

饿了?-

嗯。

片刻,姜乃又发了条语音来,陈君颢迫不及待就点开听,屏住呼吸把听筒紧紧贴在耳朵上。

但听了半天,一个字也没有。

他皱着眉把手机音量调到最大,耳朵几乎怼到扬声器上,才从那片模糊的底噪嗡鸣里,分辨出几声蛋卷被轻轻咬断时的细微脆响,还有口腔里闷闷的咀嚼声。

陈君颢愣了好一会儿,傻笑着把这条十来秒的“吃播”语音重听了好几回,还顺手加了个收藏-

干嘛不回我。

姜乃的消息又来了,带着些许急躁的催促-

老婆你好可爱。

陈君颢手指敲得飞快-

要被你折磨疯了-

想亲。

然后他按下语音键,对着手机话筒,又狠又响地“啵”了一口。

这回轮到姜乃不回他了。

生气了?脸红了?不知道。

但只要想想姜乃的模样,心里就像被人糊了层比棉被都厚的蜜糖,甜得他发慌,忍不住抱着被子在床上滚来滚去-

发什么疯。

消息终于来了,隔着屏幕都仿佛能看到姜乃瞪过来的眼神。

陈君颢对着手机傻乐半天,才磨磨蹭蹭回了条消息-

想你想到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