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怀疑他有没有大师兄重——大师兄有天趁陈君怡不注意,偷偷扒了她618新屯的狗粮,一只狗一晚上炫了半箱,直接圆成个长毛的肉球,差点连拖都拖不动。
“咳……”
颈窝里传来两声闷闷的轻咳,隔着羽绒服都能隐约感觉到凸起的锁骨,硌得他后肩发痒。
陈君颢悄悄把手臂又收紧了些。
这人到底有没有好好吃饭。
他忍不住地想。
阿婆又絮絮叨叨地交代了好些话,无非是些什么吃清淡点,不要吃热气东西,被子盖厚点,要捂出汗……
“咁你哋嘞?”陈君颢扭头冲阿婆问。
“哦,你阿公话腰疼喔,就顺便过嚟拿啲药。”阿婆摆摆手,“得啦,你快啲带乃仔返去,唔使理我哋。”
陈君颢微微皱了皱眉,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感觉阿婆说这番话的时候目光隐约闪了闪,但他也没多问,只是把姜乃往上颠了颠。
“咁我哋走先喇。”他迈步要往门口走,“你哋两个小心啲啊。”
“得啦,咁多嘢讲嘅真系。”阿婆扬手作势要打,半路却拐了个弯,粗糙的手指替他和姜乃理了理翘起的衣角,“走走走,快啲走。”
刚走出输液室的门口,陈君颢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阿婆还站在那没动,窗外的阳光映着她花白的头发,阿公背着手站在一旁,眼睛一直跟着他们。
铁椅反射了道刺眼的光,陈君颢下意识眯了眯眼,阿婆的身影在光里晃了一下。
“咳……”姜乃在他颈窝里又轻咳了两声,声音闷闷的。
“热么?”陈君颢收回视线,偏过些头,就见姜乃额前的几缕头发都被汗浸湿了,“要不把羽绒脱了吧,我每次感冒发烧,我阿婆就会把人裹成个球。”
“热……”姜乃哑着嗓音应了声,“但脱了会冷……”
陈君颢忍不住笑了笑,没说话。
等走出医院大门,他把姜乃小心往电瓶车后座上一放,三两下扒下那件羽绒外套,又给人重新披回去,抓着袖子在姜乃胸前打了两个结。
“好了。”他拍了拍那个有些歪歪扭扭的结,“会冷吗?”
姜乃摇了摇头。
陈君颢满意点点头,利落跨上车:“抱紧了,回去给你煮粥吃。”
门后的光景实在有些骇人。
半夜的时候黑灯瞎火的,再加上急着救姜乃,也没看太清,现在大白天的阳光照进来,地上全是散落的碎块和零散的金属部件,还有那条已经干涸的深褐色血迹,不知道的真得以为是什么凶案现场。
陈君颢踮着脚小心躲开那些碎块,把姜乃背到沙发上放下,帮他解开那件厚厚的羽绒“披肩”。
“你这……”他扫了眼满地狼藉,“在家搞拆迁?”
“摔的。”姜乃闷声说,“昨天回来在玄关摔了……”
话音突然卡住了。
陈君颢扭头看了他一眼,却见他正死死瞪着墙角。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有一个摔裂的小圆盒躺在碎块堆里,边上还挂着个弹了一半出来的小齿轮。
陈君颢眯了眯眼,总感觉这玩意儿有点眼熟。
他走过去,小心拎起圆盒,翻了个面。
里头的零件稀稀拉拉地往地上掉,陈君颢看清了盒身上的印花。
——骑楼和小桥流水。
“这不……”
“八音盒吗?”姜乃抢了他的话头,声音稍稍拔高了些,话音刚落他就忍不住偏过头咳了两声。
“嗯。”陈君颢赶紧走回来给他顺气,“摔成这样也用不了了。”
姜乃轻轻推开他的手,拿过他手里的小圆盒子翻来覆去地看起来,嘴角肉眼可见地耷拉了下去。
陈君颢看着他,心里也莫名跟着揪了一下。
他又回头扫了眼满地的狼藉,鞋尖无意间碰到了脚边的一个碎块。
碎块微微滚了滚,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