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溜溜地垂着,看起来又白又瘦,只露出骨骼形状来。
看得宋含瑛鼻头一酸,睫毛快速颤了颤,将发涩的眼睛润了润。
一旁的玉怀德连忙上前将得空的谢行止请入座位,玉怀德给倒了杯茶。
这时,玉灵隐才见缝插针的开口道:“谢先生,娇娇让你费心了。”
隔着一张屏风,他们的声音不轻不重。
玉枕山听不太清楚,时不时侧过脸去仔细听。
谢行止以礼喝了口茶,手指上还留着方才娇娇少爷攥出的印子。
他余光轻瞥,温声道:“娇娇的情况,想必你们已经听朴福子说过了。”
玉灵隐抬了抬垂坠的眼皮,声音压得有些低:“谢先生……能不能再拖一段日子,再给我们些时日找找办法。”
这一句,玉枕山听得真切。
即使隔着屏风看不见他们的神情,但他也能猜到一二。
想必又露出那十分难看的表情。
想到这里,玉枕山咬了咬唇,那薄皮立马就被掐出血色来。
恰似胭脂染,殷红了。
“再想想办法,这世界上就没有什么灵丹妙药能救小花的命吗?”玉怀德开口道。
“只要谢先生说,多难得的东西我们都找得到。”
玉怀仁:“朴福子寻不到法子,就换别的神医来,世界之大,还找不到个能救人性命的了。”
说着,他的表情突然变得十分凝重,像是鼓励自己下定什么可怕的决心:“不行我去求老祖宗!”
宋含瑛的眼睛一亮,下一秒脸色又吓得惨白。
玉灵隐手中的檀木拐杖重重地敲了一下地面,那声音沉闷却突兀,立马绕梁而上,回荡良久。
众人的肩膀都跟着颤了颤,受了威慑。
谢行止的反应要慢一些,他的肩膀最后才动了动,有些迟疑地偏了偏头。
玉灵隐板着一张脸,冷声道:“老祖宗已经帮过我们,休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去叨扰他——本就是……我们强留的。”
这句话不知是呵斥,还是说给自己。
“是,是我们玉家强行讨来的孩子。但孩子被我们千娇万贵的养大,强留了这么多年,现在想要回头已经来不及了……”玉怀仁说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他的肩膀直愣愣地俯下去,“只要我家娇娇活得下来,求谁也成,要命也成。”
最后的四个字轻飘飘的吐出来,险些落不得耳朵里。
但却千斤之重。
玉灵隐还没发火,玉怀德睨了他一眼,骂了句囫囵话道:“玉老二,平常你最稳重,一到关键时刻谁都没你混蛋,滚起来,像什么样子!等着我揍你呢?!”
玉怀仁抬眼瞧他,脖子伸得梗直。
“从小到大混的还多呢,大哥怎么不早点打死我!”
“你!”玉怀德被逼得脸一涨红,却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他气得脸红脖子粗,直骂道:“犟种死心眼!憨货木头疙瘩!玉老二,读书把脑子读傻了是吧,在这犯什么轴?”
“滚起来,跪谁呢?!”
玉怀仁脖子一梗,眼睛眨也不眨:“跪你。”
“我要死了,最对不起的就是你。你先别打死我,等我求了老祖宗,给娇娇换了命,任由你鞭尸。”
玉怀德气得不行,终于狠下心来踹了那人一脚。
“别在我这犯浑!祠堂你别想进,老子我也用不着你跪!”
两人的老子抬了抬眼,额间神经直跳,清了清嗓子:“行了,这都叫什么样子?”
“这还有客人呢,倒叫人看笑话!”
玉怀仁刚被踹得四仰八叉,就又醋溜爬起来,跪得板板正正。
他朝着谢行止行了一礼,死猪不怕开水烫:“谢先生对不住,叫您看笑话了。”
谢行止轻笑了一声,
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僵,他反射弧有些长,只得呆愣愣地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