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喜小心在钟攸凝身上瞥了瞥,见她们姑娘专心致志的读书,小姑娘眼咕噜直转,最后还是少年人的天性战胜了一切,她悄悄移动脚步,跟着晓露一起偷摸出了房门。
米儿已经在外边等着她们了。
三个人年岁相当,这样偷偷摸摸的还有一种共同干“坏事”的爽快,结伴跑到墙角,避开巧姑和顺儿后才敢大笑起来,阿喜问她们:“你们怎么找来了。”
“有事呢,你听不听。”
阿喜重重点头:“听!”
晓露看向米儿,作为消息渠道的提供人,米儿被她们团团围住,此刻成为了最亮眼的小婢,她起了个开头:“是阿禄同我说的。”
阿喜跟晓露都明白了:是跟侯爷郑琦相关。
事情呢还是上次事情的后续。
米儿:“侯爷已经听说了孙家的事,把孙家人和孙家之前定亲的女方家都叫去了,狠狠责骂了孙家一顿,让他们给人补足退礼,还要去赔礼道歉。”
阿喜举手:“孙攀昨日成亲了。”
晓露理所当然的回道:“侯爷召唤还能挑日子呢,别说已经成亲了,就是成亲当日被主子召也要去的。”
阿喜受教,侯爷果然很有威严。
米儿这才说:“阿禄说,侯爷原本是准备过几日再召唤他们的,算是看在他们在侯府伺候多年的份上,给他们一点体面,谁知道今日闻大人登门,恰好也听人碎了嘴,侯爷脸上挂不住,闻大人走后,侯爷就出手整治了。”
晓露和阿喜都一脸原来如此。
阿喜举手:“闻大人是谁?”
晓露和米儿只是小婢,不怎么了解:“好像是一个大官,是咱们侯爷的好友。”
侯爷郑琦嘛,最喜欢的就是广交好友了,城中大半有头脸的士人文人都是他的座上宾,阿喜之间听晓露和米儿说过,深刻理解了,想来这位大官跟侯爷一样,也是喜欢写写画画的一位文官了。
米儿还保证:“下回我问问阿禄,他在侯爷身边当差,肯定知道。”
阿喜随意,什么闻大人,什么大官,这些都离她们太远了,对她们的吸引力还不如继续讲孙家的故事呢,但知道也无妨,就当是多知道一个消息。
八卦完,小团体今日解散。
晓露和米儿抄起工具,继续当差干活去了。
阿喜返回主屋,刚走到门口,就遇上端着托盘的巧姑,整个人像是被抓包的一样,自爆心虚得连人都不敢看。
巧姑没发现异常,把托盘递上:“表姑娘都读了好一会书了,这是茶点,你端进去吧。”
又提醒她明日去针线房领衣裳。
侯府的仆人都要统一着装,从进府起就会被安排,每个人身量不同,针线房要先量身后才会裁衣,这是针对主子跟前的婢子,普通小婢可没这个荣幸,发下来的衣裳长了短了都是有的,全凭运气。
仆从们大都穿青色短衣短打,管事穿棉,加外衣,婢子们也是青色窄袖,大婢们在衣上款式形制不大相同,总之很好区分,穿不同的衣裳,底气都不一样。也算是仆从下人版本的“先敬罗裳再敬人”了。
连仆从下人都是如此,可以想见放在其他地方又是如何了。
阿喜连忙接过托盘,发现巧姑完全没发现她刚刚当值时候的“溜号”,胆子也逐渐放大了。
盛娘子虽然不在,但她留下了跟她性子差不多的巧姑和顺儿,都是一眼看过去气势足足的那种,把她们汀兰居管得井井有条,阿喜自然做不到。
自己做不到的事别人做到了,就会产生一种“她好厉害”的无形压迫感,还没摆阵先矮一截儿,丢下一句“知道了”赶忙溜进屋。
钟攸凝目光从书上移开,正饶有兴致的看她惊慌失措。
还点评了下:“前几年你被狗追那回就是这样的。”
阿喜:“...姑娘不要再提了。”
姑娘跟她完全不一样,特别招小动物喜欢,狗见了都摇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