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让玛尔利娜听见对话内容。撒克塞图斯虽是跟着图利娅走,却是对天轻哈一声,一手叉在腰上,另一手扶着树干,斜眼俯视着她的举动。
“我是来请你说服你的父亲,他不能将希望放于埃及女王身上。”图利娅直接道出来意。
“为什么不去跟我爸或大哥说?”
“他们不会听女人的建言。”
“你跟我说也没用。”
“埃及的交易对象是罗马执政官。如同其他东部省份和附庸国,埃及是不会庇护败兵的庞贝。庞贝如果不愿归降凯撒,惟有隐姓埋名,远远地走。”图利娅定定地望着他,“但你从未如此建言。我希望你可以解释你不去劝的原因。”她不相信这么简单的道理,以撒克塞图斯的聪明会看不出来。
“我为什么要向你解释我自己?”
“我是你的继母。”
“你不是。”撒克塞图斯走近图利娅,一边扬手止住将要过来的姐姐,一边压低声音,低头向图利娅说:“我们家的人都很清楚,你不是我父亲的妻子。”
图利娅退开一步,笑笑,“我已尽我的责任。晚安。”她转身便要离开。
撒克塞图斯的声音却再次响来,“你以为爸爸会不知道吗?”他抱起手臂,向后靠站着树干,“‘庞贝’不能逃,而埃及是他惟一还有希望能借兵的地方,他怎么都得试。”
“明知道会失败吗?”图利娅没回头,只偏了偏头,问。
“失败就死在埃及。”撒克塞图斯放淡了表情,望着图利娅的背影,说,“你也见到,我爸爸已经走不下去了。”
自溃败后,庞贝的精神一日比一日更显得混混沌沌,再走不下去了。
“你会带我姐姐回罗马吗?”他问。
“会。”
“包括我大嫂和侄子们?”
图利娅转过身来,“我保证她们都会在我的庇护下。请不必担心,这正是我留下跟随你们的意义。”
撒克塞图斯挑起了一边眉,“带着她们回去向凯撒摇尾乞怜,是吗?”
“不,”图利娅笑了笑,“是‘庞贝的妻子’给予凯撒机会,让他展现他君王般的仁慈,而我将带同我所庇护者,活在安稳富裕当中,成为归降凯撒者的最佳榜样。”
“‘庞贝的妻子’,我发现你很喜欢这个名头。”
“罗马的女人不被允许有自我价值,一生都只能为某人的女儿、妻子、母亲所定义。我是利用了一个很好用的名头,又如何?”图利娅收起了笑容,面无表情地说,“我付出了,得到收获;我享用了权利,却也履行了义务。”
说罢,图利娅招过继女,拂袖离开。
只留下撒克塞图斯伫在原地目瞪口呆,“……她又冲我发哪门子的火?”他眨眨眼睛,轻哈一声,“这个追名逐利的女人!”
天亮后,庞贝到底是如计划向埃及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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