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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轻了很多,却很笃定。

“你爱她如获至宝,怎知我不是。”

“你放屁!”

林泊州语气激烈起来。

“她十二岁拜在我门下,我将她从小养到大,事事亲为,我们彼此相依,从未分开过。你才同她见了多久?相识多久?别拿这种哄女人的歪话来哄我的照月!”

傅兰亭却依然垂着眼眸,声音平静。

“你闭关的那段时间,我们日日都在一起,耳鬓厮磨……”

他话还没说完,那杯酒并里面的酒液便砸向傅兰亭脸上。

不过在触及他皮肤的前一瞬,被他握住,连里面的酒液也一滴未洒。

傅兰亭将酒杯重新放在桌子上,没有继续方才的话题,只是抬起眼眸,看他的目光真诚而平静。

“我并不想触怒你,我只是想同你说,我非一时兴起,也不是突然而来的想法,我心悦她,只愿一生一世,永结同心。”

“呵。”

林泊州从鼻腔里溢出一声冷笑,显然不相信他所谓的誓言。

傅兰亭凝视他几息,复又垂下眼眸。

“你不信我的话也改变不了如今的处境,我心悦照月,照月……亦喜欢我。”

“我的照月才不喜欢你。”林泊州几乎是脱口而出,又带些赤色,但依然斩钉截铁道:“她顶多也就是有些……有些喜欢你的身子罢了,那又怎样?天下男子千千万万,颜色好的数不胜数,傅兰亭,你永远不是唯一的那个。”

也许这句话实在令人难过,傅兰亭没有再回应他,他将目光落在江照月身上,眼眸中多少有些恳求。

江照月也看了他一眼,她眨眨眼,清了清嗓子,轻轻拉了拉自己师尊的袖角,示意他坐下。

等林泊州重新坐下之后,她才笑着开口:“喜欢身体也好,感情也罢,都是喜欢,其实没什么区别,总归都是自己的。师尊,你别生师叔的气了,当心气坏了身子。”

她一开口,林泊州的表情便缓和下去,只不过这缓和依然和傅兰亭没有任何关系。

他看着她,叹息道:“师尊不生你的气,师尊只是怕你被歹人哄骗了。”

也许就是说给傅兰亭听,他接着道:

“士之耽兮,犹可脱也,更何况你和他的实力相差成百上千倍,师尊并不怀疑未来的你也能走到这一步,可这需要漫长的时间,真心瞬息万变,也许今日他愿为你赴汤蹈火,谁又知明日是否就厌倦了?”

“届时他回头还能当他高高在上的启灵掌教,旁人说起,不过一段轶事笑谈,可你要付出的代价比他要大得多。”

林泊州说起这话的时候,并没有半点被情绪牵引的偏颇,也不是因为被背叛的怒气。

他只是单纯地、发自内心地为她考虑。

情人和师尊总是不一样的。

她喜欢什么都好,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也罢,他只希望她能一生顺遂,其他都不重要。

江照月没有打断他的话,即便她从来不是一个喜欢听教导和大道理的人。

她认认真真听完了林泊州的劝告,然后笑着看他:“可是我有师尊啊。”

是理所当然的、自然而然的、没有任何犹豫的话语。

她的笑意中是全然的依赖和亲近。

“我有师尊,所以我什么也不怕,真心也好,一时兴起也罢,又有什么重要呢?”

林泊州神色怔住,旋即缓缓呼出一口气,脸上的表情一时之间不知该高兴还是叹息。

他欣喜于弟子对自己的依赖,那样纯粹,叫他心生欢喜,可又觉得她原来那样依赖他,他却不够上心,发生了这种事情,实在愧疚。

在他这样矛盾的情绪之间,对面的傅兰亭则看着江照月,一字一句,如看穿般。

他道:“我们之间,谁恐惧谁负心,你心知肚明。”

他们之间,高高在上、实力至强、战力无双的是傅兰亭,可在这感情之中,主导者却一直是江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