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顿了顿, 她心里始终因为荣王那个笑容、那句话而隐隐发寒。
近日来金陵城中倒是没什么异样,可她久处深宅之中, 消息并不灵通,还是早上去给老太君请安时, 听得老太君身边伺候的秀姑感慨湖州边远之地,两月前竟遭遇了一伙歹徒, 掳掠了当地十数个妙龄女子,打伤了官兵扬长而去, 很是猖狂。就这还不够, 最近又发生了一起惊人的拐人事件。
妙龄女子。
乌静寻蹙眉, 追问了几句,秀姑见她面色不佳,以为是这桩凶恶事叫柔弱心善的世子夫人对先前被拐子掳去一事又生出害怕来,连忙道:“那伙贼人从前并未在湖州又或其他地方活跃,只不知怎得, 这两月接连在地方上作祟。先是湖州,而后又是奂州,已然有数十个女郎遭了灾。听说天子震怒,着人去查了,世子夫人不必忧心。”
怎么能不忧心呢。
乌静寻想起那日在荣王府中一晃而过见到的冰棺,试探着继续问:“可查到那伙歹徒,又或者是那些被掳走的女郎们的下落?”
若是寻常拐子,得了人,无非是往秦楼楚馆,又或是当地官绅地主家送,只要是送去这些地方,无论如何都会留下些痕迹来,可若是他们背后是权势地位皆深不可测的皇家贵人呢?
老太君知道自家孙媳也曾落入拐子陷阱,好在长孙勇猛,很快将人救了出来,他大大方方敞亮得很,并没有遮挡什么,那些个被拐的女郎名声自然也没有受损。
她见乌静寻对此事很是上心的模样,拍了拍她的手:“秀姑,你耳目最是灵通,快和静寻说说。”
秀姑应了声是,想了想,摇了摇头:“怪就怪在那伙歹人掳了人之后,好似人间蒸发一般,并没有露出什么痕迹。直到他们下一回得手时,当地官员才反应过来,再去追,人都没影儿了。”
眼前接连闪过冰棺、祭台,乌静寻抿了抿唇,她觉得自己只是触碰到了荣王阴谋的冰山一角,那种无力感叫人有些难受。
老太君见她情绪有些低落,还以为是她听着这两宗事,想起先前自己被拐的事儿害怕,偏生夫君又不在自己身边,花儿似的女郎,可不得多愁善感一会儿吗?
她想了想,道:“过两日挑个天气晴好的时候,咱们去大慈恩寺烧烧香,拜一拜佛祖,一来求神佛庇佑晋哥儿与将士们大获全胜,平安归家,二来呢,也给你求一个平安符放在身上。等晋哥儿回来了,你们小夫妻正好一块儿去还愿。”
老太君一片慈爱之心,乌静寻点了点头:“是。”
思绪归位,乌静寻望着面前的绿紫苏粥,觉得眉心抽抽地痛。
不成,还是多看看书,瞧瞧能不能多配些毒针佩在身上。
很快就到了出发去大慈恩寺上香那一日。
乌静寻扶着老太君在马车旁等着,见琼夫人身边的连翘脚步匆匆地过来,解释琼夫人腿上旧疾犯了,今日不能陪着她们一块儿去,老太君没说什么,点了点头:“叫王大夫给她瞧瞧吧。”
王大夫是平宁侯府的府医。
连翘点头:“是,奴婢知道了。”
既然婆母不去,乌静寻下意识地就想扶着老太君先登上马车,却被她拍了拍手:“不急。”
不急?
乌静寻有些不解,耳边却突然传来一阵飒飒马蹄声。
她抬眸望去,明澈安静的瞳孔中映出少年微抬下巴,倨傲又不羁的俊美模样。
裴淮光?
他已经几日没回府了,乌静寻巴不得少与他碰面,因此也没主动去问老太君或琼夫人他去了哪里,今日冷不丁见着人了,乌静寻淡淡挪开视线,努力将少年那意味深长的一眼抛之脑后。
裴淮光利索地下了马,对着老太君低下头:“祖母。”
少年声音如碎玉落盘,清澈明朗的音色中不知为何又带了些沉与哑,说起金陵官话来倒是比从前利索了很多。
老太君嗔怒地看他一眼:“你这臭小子,竟顾着在外忙你自己的事儿了。今儿就罚你作我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