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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薄情 降噪丸子头 98301 字 1个月前

乌静寻过来扶她的手, 囔囔道:“拿远些,拿远些,可别打湿喽。”

乌静寻想说什么,可喉头像是被浸湿了雨水的棉花堵住,堵塞的滋味并不好受, 可她更因为老太君的心意而难过。

老太君收拾了一番心情,见女郎指尖紧紧攥着那一叠文书,又道:“我做主,将晋哥儿的私产都给了你。一个小女儿家,身上得有些东西傍身,心才不会慌。今后随你再嫁也好,还是自梳也罢,这都是你的底气,可知道?”

老妇人的话语温柔醇厚,这样絮叨关怀的样子让乌静寻积攒了许久的泪意决堤,她趴在老太君膝头,喃喃道:“我不值得祖母对我这样好……”

“胡说。”老太君轻斥一声,温热中又有些粗糙的大手拂过她冰冷细腻的脸颊,替她绾好微乱的鬓发,“晋哥儿喜欢你,他娶了你,咱们就是一家人。我替自己的家人打算,又有什么不可以?”

在女郎轻轻的抽泣声中,老太君又道:“这封放妻书还有那些房契地契,你都好好收着,别叫旁人知晓。过些时日,你想走的时候,同祖母说一声就是。”

乌静寻没有说话,只茫然地靠在老太君膝上。她嫁来平宁侯府,是为了不想再忍受阿娘阿耶他们的漠视与责骂,假若之后离开了平宁侯府,她又是为了要过什么样的生活呢?

她现在毫无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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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晋光只能立衣冠冢,饶是如此,周庆帝仍为这位英年早逝的将军极尽哀荣。

裴晋光被追封为护国公,乌静寻自然而然地也成了一等公夫人,说句具体些的,如今连昌邑郡主见了她,都是她屈膝行礼的份儿。

乌静寻并不为这些外在的荣耀而高兴,甚至连深受天恩感激涕零的模样也是不得不做出的虚伪违心之态,也许是受了那封放妻书的影响,乌静寻看着形形色色、或是哭泣或是恭贺的人,只觉得他们像是戏台上的木偶,而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员。

牵机木偶而已,哪一日幕后人没了兴致,随意剪断细绳,她也就废了。

雨还在下,乌静寻眯眼望去,只觉得整座金陵城好像被无法穿透的阴霾笼罩,压抑得她喘不过气来。

“你这丫头,想什么呢。”佟夫人这几日也跟着心力交瘁,倒不是因为在裴晋光葬礼上出了什么力,而是她心里憋着一口气,让她犹如火烧,整日整日地不痛快。

女儿好不容易高嫁,风光日子还没过上几日,她那好不容易保住的女婿更是什么都没帮衬上,人就没了,女儿成了寡妇。这事儿放在谁身上都得郁闷个十天半月,更遑论佟夫人本就对乌静寻这门亲事寄予厚望,是打量着她出嫁后多多帮扶她亲阿兄这个主意的。

可现在女婿没了,乌静寻又没有孩子,别看现在有个国公夫人的名号看着唬人,可今后平宁侯府的爵位定然还是那府上的二郎继承,那府上的财产自然也是新的侯爷占大头,等乌静寻的嫁妆花完了,那岂不是还要问娘家伸手要钱?

想到这里,佟夫人脸都皱了,她可不想因为这事儿坏了琮哥儿和未来媳妇儿的关系。

乌静寻收回思绪,看了一眼佟夫人,摇了摇头:“没什么。”

她明显不想多说什么,但佟夫人谈兴正盛,她看了眼已经空寂下来的厅堂,叹息道:“都说战场上刀剑无眼,可从前那么多回,不都好好儿地回来了吗?如今他走了,留你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我看在心里啊,实在是难受得很……”

乌静寻早已不是先前那个为了母亲的一丝怜爱就欢天喜地的小娘子了,她听出佟夫人话里隐晦的意思,但还是有些不可置信,这是一个母亲该说出的话吗?

“阿娘这是什么意思?”

这蠢货!

佟夫人忍住不耐,认真道:“你年纪轻轻,又没有与护国公真的成了夫妻?还真要为他守一辈子?你可别这样死心眼!要我说,你替他守个一年再嫁,那说出去大家都只会夸你有情有义。只是这再嫁嘛,少不得要将标准放低些,我瞧着成国公府那个三郎就不错,虽说从前娶过两房妻子,但他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