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好叫我们家宅不宁。”
女郎话音里似乎藏着些不以为意,佟夫人霎时就被点燃了。
“你懂什么?贵人给我的消息,还能有假不成?你难道不想我成为正妻,连带你的身份也能变得更加尊贵些?”佟夫人没好气地睨她一眼,又开始絮絮叨叨地说起昨日逢平院那边的事儿。
她说了一会儿,见自个儿的听众兴致不高,挑了挑眉,站起来去碧纱橱里逛了一圈儿,拿起那枚轮廓已成,花纹只雕刻了些许的平安佩,满意地点了点头:“算你有心,知道你阿兄快要秋闱了,雕刻一枚平安佩……虽技艺一般,但好歹是个心意。”
乌静寻有些想扯出一个讥讽的笑,但她还是没说话,只道:“既然技艺一般,那就不必送给阿兄了。”
佟夫人瞪她一眼,又开始说起等孙夫人母女离开之后,乌须琮作为唯一的嫡子,身份肯定更加尊贵,以后娶新妇时也更有底气。
乌静寻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心中全然被佟夫人话中所说的‘贵人’给吸引过去了,后边儿有意再引得佟夫人多提一些,可佟夫人后边儿警觉起来,不肯再说,乌静寻试着追问,她便匆匆起身离开了。
乌静寻不觉得哪家的贵人会那样‘好心’,背后之人会告诉佟夫人那些陈年秘事,不是与孙夫人有旧怨,就是想祸水东引,将整个乌府都拖下水。
是阿耶的政敌,又或者是别的什么人?
乌静寻摇了摇有些昏胀的脑子,将杯盏中已经凉透的暗香汤一饮而尽:“翠屏,你去一趟棠瑜院,问问舜华可方便吗?我晚上过去寻她说说话。”
翠屏应声,临到要出门时,她抓住门口挡风的帘子,细声道:“娘子,您有没有想过,若是夫人说的是真的,那二娘子她……”
若是乌舜华果真并非主君亲生骨肉,那今后是不是要被驱赶出府?
“此事尚未有定论,旁人怎么说怎么想我管不着,但这院子里的人不要再说这种话,造口业的事情还是少做。”乌静寻现在才逐渐明白,血缘才是最不牢靠的东西,血肉至亲漠视她多年,可能并非亲生手足的舜华却对她始终带着别扭的关怀。
这又算什么?
见她坚持,翠屏低着头出去了。
出乎意料的,乌舜华不愿意见她。
见乌静寻颦着眉头,翠屏哼了哼:“二娘子说自己现在自顾不暇,没空和未来的世子夫人说闲话。娘子您瞧瞧,说话这样阴阳怪气,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做错了呢。”
紫屏扯了扯她,可别说了,没见着娘子有些难过吗?
乌静寻顿了顿,还是转身进了碧纱橱,她想尽快将那枚平安佩做好。
紫屏二人都以为她被二娘子的话给伤到了,没想到到了乌静寻平时要歇下的时辰,她却寻了一件玄色大衣衫披在身上,轻声道:“我去找舜华一趟,你们不必跟着。”
不跟着,那怎么行?
翠屏急道:“夜都深了,一路上黑漆漆的,奴婢跟着去给娘子你提个灯笼也好。”
乌静寻摇头,从紫屏手里接过灯笼:“你们休息吧,院门儿给我留个缝就是。”
翠屏她们只能目送着一道纤细身影渐渐淹没在夜色之中。
棠瑜院
乌舜华直愣愣地躺在床上,脑子里全是白日里她阿娘孙夫人和她说的那些话,整个脑子乱哄哄的,好像一时间塞了五六十个小人儿一起在吵架。
她不是阿耶的亲生女儿,不是木头阿姐的妹妹,她鸠占鹊巢了好多年,她抢了木头阿姐许多年的父爱……
乌舜华将头埋在被褥里,任由轻暖的被衾吸去潮湿的眼泪与模糊的哽咽。
忽然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她。
乌舜华吓得打了个巨大无比的嗝。
“舜华。”乌静寻也被她给吓着了,犹豫了一会儿,又去摸摸她,“你还好吗?”
就在乌静寻担心她会将自己埋在被子里憋死的时候,乌舜华突地冒出一个乱糟糟的头来,乌发凌乱,眼睛、鼻子都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