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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阿牛的伤势,一边急切地问道,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了颤抖。

阿牛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最后力竭般地垂下了头。言锦的心沉了下去,他稳住呼吸,示意镇民将阿牛扶到屋内床上。

别急,别急,先救人。

言锦深吸一口气,让自己保持着镇定,但取银针时手指还是轻轻颤了颤。他熟练地给阿牛处理好伤口与骨折的手臂,又在阿牛的几处穴位上下针。

随着银针的作用,阿牛终于醒了过来,他猛地瞪大了双眼,一把抓住言锦正在收针的手,声音里都带着哭腔:“言大夫,言大夫我对不住你。”

言锦微微抬了抬眼。

阿牛断断续续道:我们……我们前日就装好药材启程回来的,本来一切顺利,谁知快到镇子时,遇上了一伙流窜的土匪……”

言锦收针的手一顿。

“他们要抢盘缠,宿大夫本想破财消灾,可他们又突然反悔,想抢夺药材和牛车。”阿牛的声音哽咽起来,“宿大夫不肯让出药材,他们就……”

“那宿淮人呢?是受伤了无法行动所以等你回来报信吗?”言锦轻声问,声音干涩。

阿牛泪流满面,颤声道:“言大夫对不住,宿大夫能自保的,但他为了护着我,背上挨了一刀。”

“后来在宿大夫的周旋下,我们本来已经逃掉了,躲在了山崖边让土匪以为我们已经掉了下去,可是雨越来越大。突然,突然那山崖就塌了。”阿牛的声音哽咽得几乎说不下去,“宿大夫托了我一把,把我托到高处,自己却没来得及……”

“掉下去了,宿大夫和那些土匪全掉下去了。”阿牛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我在山脚扒了很久,可是雨太大了,什么也找不到。”

言锦的呼吸骤然停了,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整个世界突然安静,只有耳朵里嗡嗡作响。他看着阿牛的嘴一张一合,却听不见任何声音。

宿淮死了?

雨声仿佛在那一刻变得更大了,隔着什么屏障闷闷地锤在他身上。

掉下悬崖了?

言锦张了张嘴,他猛地俯身大口喘气,试图呼吸,却感觉胸口被什么沉重的东西压住了。眼前的一切开始旋转,所有景象都扭曲成了一片模糊。

“言大夫?言大夫!”镇民们的呼唤仿佛来自很远的地方。

言锦踉跄了一步,伸手扶住桌沿才勉强站稳。他低头看着自己颤抖的手,这双手曾与宿淮的手无数次交握。

“没事,你不必自责,我会……”他终于挤出几个字,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

我会什么?

言锦的话没能说完,他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抽离。在彻底失去知觉前,他听到镇民惊慌的呼喊:“快!去找叶大夫和镇长来!言大夫晕倒了!”

……

言锦再次睁开眼时,首先闻到的是安神香熟悉的气息。他躺在床上,窗外雨声依旧,只是天色已暗,桌上点着一盏灯。

“醒了?”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言锦转头,看见叶琦正坐在床边,手中还拿着一根刚刚取下的银针。

记忆涌回,言锦猛地坐起身,却因动作太大,呼吸一窒,胸口像是被千斤重石压过一般疼痛,叶琦连忙将他按住:“别急,你刚才情绪过激,气血上涌,我刚为你行针疏导。”

“宿淮找到了吗?”言锦开口,声音沙哑。

叶琦看着他,眼眶忽然红了,她垂下眼眸颤声道:“镇里已经组织人手前去搜寻,青霄和窦小花在外面替你候着消息。只是雨太大,山路上冲下来泥石,路被破坏,可能需要等再等些时候才能有消息。”

言锦沉默片刻,轻轻推开叶琦的手:“我没事了,多谢。”

“言锦,你也是大夫,当知悲恸伤身,更何况你的身子本来就不好。宿大夫若在,也不愿见你如此。”叶琦递过一碗汤药,“这是我熬的药,先喝了吧。”

言锦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叶琦欲言又止,最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