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那天,我便听说姑妈和表妹仍旧住在林家旧宅里,怕姑妈见一以我触景生情,我便一直没敢过来打扰。话说我一个做侄女的都能知道姑妈的落脚处,您做人亲娘的,还能不知道亲闺女的下落?莫非,”
乌林珠顿了顿,一脸狐疑的打量贾母和贾敏,然后又瞧了瞧站在她身边的黛玉,“瞧着就没一处相似的地方,莫非姑妈并非是老太太亲生的,这才如此不上心?”
‘轰~’
似是有什么在脑中炸开了一般,贾母做了几个深呼吸,才让呼吸顺畅过来。不过呼吸刚平平稳,就狠狠的剜了乌林珠一眼。
知道乌林珠不会说出什么好话来,可听她这么说,还是将贾母气着了。这会儿剜了人还不解气,但贾母也不敢再做什么了。
而一旁的贾敏既不相信贾母的话,也不相信乌林珠的气人之语,听到这些话后也只是垂下眼眸,谁都不看。
乌林珠扫了一眼贾母和贾敏,又继续说道:“一看到老太太,姑妈就会想到夭折的表弟和病逝的林姑父。老太太一见姑妈,就又会想到自己当年割下来的血肉。诶?不对呀,老太太既然割了血肉,林姑父又怎么会没救过来?这不可能呀!”
此话一出,贾母和贾敏的脸色更难看了。
乌林珠已经从癞头和尚和跛足道人那里知道了林姑海真正死因。说实话,当时知道这消息的时候,乌林珠满脑子想的都是活该。
谁让他纳妾了,他不死谁死!
在心底兴灾乐祸了一回后,乌林珠便又将注意力放在贾母和贾敏这对母女身上。
一旁的黛玉时不时的看一眼乌林珠,虽不明白这位表姐为什么在这里‘挑拨离间’,但却看明白了她一心想给外祖母添堵的心思。
黛玉其实最明白贾敏的心结在哪里,但在她看来,这件事情并不是真无解。从最开始的时候,就是面前这位表姐折腾出来的。
是她亲自递了一把刀,将虚伪的亲情外皮剪碎。
如今千疮百孔的亲情下,谁都不无辜。
……
贾敏再度被勾起了伤心事,整个人都有些摇摇欲坠。贾母也再度被迫想起了当日种种,脸色也阴沉晦涩,难以形容。到是坐在上首的乌林珠仍旧是一脸的云淡风清,看起来仿佛她最无辜的样子。
因有了旁的行程,乌林珠也懒得再跟这对母女耗下去了。于是站起身,用一种非常孝顺的姿态强行护送八百年不出一回门的贾母回荣国府。
贾母有什么办法,尤其是在贾敏又忆起伤心事的时候,也实在是不方便再留下来。最后也只得气呼呼的坐上她的八抬大轿,跟在乌林珠的马车后面一路离开林家。
乌林珠才不会真送贾母回荣国府呢,在她往常逛街的那条街口就与贾母分道扬镳了。
怀揣着一种不能被四爷审美同化的心情,乌林珠疯狂采购了一批颜色花样都鲜亮复杂的衣料,之后又定做了十二套精美头面。
心满意足后,带着人去玉清观蹭了一回膳食,又在离开时与给人解了一下午签文的崇柏打了声招呼,后又用一种‘来都来了’的心情,也摇了一支签让崇柏给她解了。
崇柏按着签标拿了对应的解签诗文递给乌林珠,随后又笑着问她求什么。
“只求荣华富贵,不求一丝真情。”
崇柏/众人:装都不装一下的吗?
虽在这一刻,思想与其他人同步了,但崇柏却更加欣赏乌林珠了。
“善信能够直面自己的内心,而不自欺欺人的去掩饰它。去伪存真,实为大境界。”
乌林珠微怔,极其认真的打量面前说话的小道士。见他确实是这么想的,心中更觉诧异。
瞧瞧这话说的,再瞧瞧这真情实感,真诚无伪的模样,忒有说服力了。
不得不说这位皇子自从修了道,人倒是越来越通透,也越来越招人稀罕了呢。
不过他也没说错,自己就是有这样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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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都能夸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