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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再说,今日之事当真只是举手之劳,你不必放在心上。”

青年将玉佩扔到木桌上。

“铛——”

玉佩滚了一圈,安稳倒地。

“好。”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羸弱,闷在被褥中,“那就明日谈。”

这个夜,终于平息。

万俟修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若说刚开始是念着那如狐妖摄人心魄的一幕,现下,他却是后悔自己方才的反应,是不是应该收下玉佩?

澜影如今失忆,本来便前后无依,性子许是也脆弱,不知何故流落到这穷乡僻壤的长宁村,遇着他,也只有这玉佩能赠予。

他还回绝,他是否会多想?

万俟修闭着眼睛,思绪越发清晰越发后悔,这下当真是整夜整夜睡不着了。

第二天,万俟修天没亮便早早爬起来劈柴做饭,他爹娘早亡,这么些年东一餐西一餐也不觉有什么,如今屋中多了个人,这样的习惯当然得暂时中断。

万俟修杀了一只鸡。

杀时,他一面抓着鸡翅膀,一面对它喃喃自语,“别叫,吵醒他可不好。”

话时手起刀落,鸡血便落入碗中。

“呦,这不刀疤修么?”

万俟修转身要进柴房时,村中熟人扛着锄头路过,盯着他刚杀的鸡嗤笑说:“大清早的杀鸡呢?这你可得请乡亲们尝尝,等会儿我喊上你婶婶过来,都来尝尝。”

万俟修转身,将刀往村人那一扔,眉上的疤痕衬得眼神不好招惹,“再吵?”

“……嚯哟!”村人吓得往后一躲,看着被万俟修扔入泥土的刀,心说今儿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平时他们路过说几句,万俟修都没这反应,今儿个哪来的那么大气性?

村人嘟哝,看着万俟修将刀拔出来,状若无事地离开,忽而福至心灵:“你该不会当真要娶亲了吧?”

娶亲?

万俟修转身,皱眉看着那村人。

村人挥手,“你可别装了!昨儿个乡亲都看见了,见你背着人回来的,天仙似的,衣着不凡,大伙都议论呢说你走运了,怎么,你同人说了你的抱负了么?哈哈,修仙,赶明儿是不是又要去你那所谓的宗门修习啦?别说,在这俩事儿上你跟你那爹还真是一个样哈。”

万俟修不理会嘲讽,左右早已习惯,只是实在难忽视他口中的“娶亲”二字。

“若你眼拙,我可以为你开开眼。”万俟修一手拎着菜刀,一手拎着毫无气息的鸡,一字一顿道,“我与他皆是男子,再胡说,这刀就往你身上扔了。”

“男子?”村人听着这话,又看了眼他手中的刀,提溜着眼往后退了两步,不知想了些什么,竟然也不还嘴,头也不回便离开了。

万俟修来到柴房,将刀往案板上一扔。

他沉了沉气,开始添柴烧水。

鸡汤熬了一个时辰,放了些野林里的大枣入味,十里飘香。等它熟时,万俟修便在这个空档回了木屋,才发现青年正端坐在桌边,一袭白衣,手里把玩着昨日那玉佩。

门口的日光倒映在他身上,一尘不染,绸带遮着眼,万俟修不确定他知不知道自己在门口。

这就醒了,不知道有没有听见方才外面的对话……

万俟修如此一想,抬步进来,“醒了?”

“嗯。”玉流光停止把玩玉佩的动作,“方才听见你在与外面的人吵,出什么事了?”

果然听到了……万俟修脚步顿了下来,站在他面前,身形遮住了刺眼的青光,“没什么事,一些邻里间的纠纷,这些年都习惯了,你可有听到什么?”

“有。”

万俟修心一紧。

他刚要作解释,叫他不要将娶亲那话往心里听,就见眼前的青年抬起脸,分明看不见他,却仿若在专注地凝视他,“听见他唤你刀疤修,为何?”

万俟修说不清是松口气更多还是失落更多,他摸了下额头上的疤,“说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