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0(40 / 44)

流光死了,然后又活了?谁家医院在患者还没死的时候下达死亡通知?荣宣,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蠢啊?你就这么盼不得流光好?”

荣宣:“他跟我在一起那一个多月,经常背着我把药吐掉。”

段汀不讲话,他站在冷风中压着嗓音,继续叙述,“那段时间他的身体情况越来越差,有两次我在洗手间看到他毛巾上没处理干净的血。”

“我问他,他不承认,还骂我,后来有一天我推开门,看到他没有一点血色的脸,浑身没有一个地方是有温度的。”

荣宣对这一幕太清晰了。

他数不清自己梦到过这一幕多少次,像是上天对他的惩罚。

所以说起来格外顺畅,“我带他去了荣氏医院,医生说已经没有心跳了。”

荣宣道:“可我执意要救。”

“医生拗不过我,试了,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不知何时,天气晴转阴,上空阴云密布。

他动了动手指,想碰烟,又克制住了,僵硬地继续说:“两个多小时后,流光有心跳了。”

“所以我放走了流光。”

段汀从不抽烟。

但此时此刻,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点想碰,想试试烟是不是真的能麻痹人的大脑,忘却一些烦恼。

他站在车边,片刻才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他的身体情况已经很差,很差了。”

荣宣:“嗯。”

段汀发现自己完全不知道。

他的记忆没有更新,他依然认为流光的体弱无伤大雅,按时吃药就好了。

可直到荣宣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跟他说清楚。

他才发现,流光是有可能会死的。

会死。

会消失。

会从这个世界消失。

段汀眼前一黑,差点喘不上来气,脊背上被藤条抽过的位置前所未有地刺痛,他跌撞地扶着车门,咬牙道:“……是你害的。”

抓着粗拳,他冲过去就和荣宣扭打起来,那份死亡通知书被抛开在天空飘了一下,慢腾腾掉在地上。

祝砚疏远远看到那两个下死手的人,刹下车。

“砰!”关上车门,他皱着眉正要说什么,就看到脚边那张崭新的纸。

弯腰捡起一看,双人混打变成三人乱打。

“……”

“是这吗?是这吗?”

闵闻看着分叉路口,懊恼地打了打方向盘,“要不是突然堵车,我怎么可能会跟丢!”

他咬着牙,去看青山路和青北路两个方向不同的路牌。

犹豫一下,方向盘打转,他去了青山路。

“……”

三人混打,变成四人混打。

半小时后,四辆车排成一列开在青山路郊区。

其中两辆豪车战损风,都各有程度不一的损伤。

闵闻为了了解情况,给几人拉了个群。

群里开着群语音。

“什么情况啊!”闵闻打完架脸都是青的,慌得眼眶都红了,“那份通知日期不是今天啊,是十月的,十月那时候流光不是跟荣宣在一块吗?”

段汀没有说话,阴沉地开着车往郊区边缘走。

他伤的挺重。

本来脊背上就有藤条伤,行动不便,荣宣后来大概是发现了,专下死手。

他本来占点上风,被人抓着伤口打顿时就处于下风了。

血肯定从衣服上渗透出来了。

段汀放空眼睛,听着荣宣在群聊电话里二次叙述当时的情况。

这两遍是不同的心境。

第一次听时,他被愤怒和后怕占据了理智,只想打死荣宣。

第二次听,他恍然发现被自己刻意忽视的愧责。

这五天,流光真的有吃药吗?

他是不是也是假装吃,背地里偷偷吐掉?

玉流光为什么不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