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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九点多鲜气饮料店打烊前,孟申韬买了七杯饮料,大概十点前孟申韬回到了社团,大家一起喝完了饮料,可能不到半小时,大概十点半前,毒性发作,而后一个小时左右,六人先后死亡。

其中,六杯饮料被饮尽,经检查,纸杯上有饮料店夫妻店员的指纹,并且有六名死者的指纹。有一杯饮料泼洒在地,没有饮尽,那杯饮料应该是郑奕的。

在死亡前,六人经历了痛苦的发病过程,社团里的书架、茶几都被打翻在地,应该是六人在发作时做出的躁动行为。

郑奕可能出于某种原因只喝了少量饮料,他当时到底处于什么样的状态,是否亲眼目睹一个个同伴死亡?

第三天,郑奕状况好转,他答应下午在病房接受警方的问询,不过他的辅导员田丽芸通过医院提出要求,考虑患者身体状况,只能接受半个小时的问答时间。

费江河答应了,他让李疏梅做好准备,由她来询问,尽量提出一些关键性问题。

李疏梅在病房外的走廊里,仔细思考了小半天,费江河和祁紫山也给出了一些建议,她整理了六七个问题,决定提问四到五个,到时看情况可以再抛出新的问题。

敲响病房的门,是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开的门,应该是郑奕的同学,辅导员田丽芸也在病房里,她主动上前说:“那我先出去了,半个小时后我再进来,走吧。”她又提醒两个年轻人。

田丽芸是在提醒李疏梅时间,李疏梅点了点头,说:“田老师,郑奕今天可以吃东西了吧。”

“可以吃一些流食了。”

“好。”

田丽芸和两个学生出门后,李疏梅才走向床边,郑奕的头被枕高了,黑眼珠正瞧着李疏梅,在她走近时,他的右肩耸了耸,李疏梅连忙提醒:“你不要动。”

他染了轻度血色的嘴唇轻轻抿了下,脸色还有些苍白,但比前天的情况好了许多。

祁紫山给李疏梅递了一把椅子,两人先后坐下。费江河担心人太多,影响患者,守在了病房外。

李疏梅坐下后,郑奕微微转了下脑袋,目光落在李疏梅脸上,他虽然没开口,但似乎做好了准备,等待李疏梅的提问。

“你母亲昨天来过了?”李疏梅首先抛出这个问题,这个“母亲”指代他的继母吕梦静,她想看看他的反应。

郑奕的眼皮微微压了一下,看着她的目光也收回了几分,他没回答。

这个问题并非是主要的问题,李疏梅料定他不会回答,就直接跳过说:“郑奕,那我们正式开始吧。”

郑奕慢慢张口:“好,李警官,你随便问吧。”他的喉咙有些哑,像卡着一口痰,但吐字还算清晰。

“我们在现场看到一对蓝色手套,那是谁的?”李疏梅打算以一件物品将话题带入现场,这副手套也是现在物证上的一个疑点。

“是我的,”郑奕缓缓道,“我母亲留给我的,我下围棋手心容易出汗,就会戴手套,这成了我的习惯。”

原来如此,当然这个母亲并非他的继母吕梦静,一定是他的亲生母亲。李疏梅继续问:“郑奕,4月14号晚上是周五,学校放假了,你们竹林社怎么还聚在一起?”

她大概知道这个答案是为了下周二的围棋比赛,但是她想从时间线入口,让郑奕进入回忆,也是想由此展开对事发当晚的回溯。

郑奕答道:“下周二有个围棋比赛,是和外校一起组织的,这也是为了学校的荣誉而战吧。所以大家才聚在一起,讨论战术,不过,也是好久没聚了。平时大家比较忙,周五晚上……大家可以抽出时间。”

郑奕说罢,头微微抬起,右边胳膊动了动,他试图想撑起自己,李疏梅正想阻止他,郑奕道:“李警官,说话有些难受,能不能把我再托起来一些。”

李疏梅和祁紫山互看了眼,算是达成一致了,祁紫山起身将郑奕双肩托起,将他后背枕在两层枕头上,又将被子往上盖了些。郑奕终于半靠在床板上,他对祁紫山表示了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