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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又突兀地咽下后面的话。

百鸟裙的裙摆和袖口都做得宽大修长,腰身却勒得极细,裹着里面的人小小一只,看着分外可怜。

沈列星心一下子软了,柔声问:“悬圃一个人在家中等候,可是觉得无聊害怕?所以思念我至极?”

“……”

钟情眉梢一挑,然后勉为其难地点头。

见沈列星答应下来,钟情只当看不见他脸上那碍眼的笑意,独自去睡觉。

烛灯一一灭掉,只留下书桌上的一盏。

沈列星没有睡觉的习惯,即使封锁灵气不能修炼,这个时候也总会闭眼打坐。但今日却迟迟不曾开始。

他在桌边坐下,铺上一张新纸,根据记忆画了一副大致的秘境地图。

画好后随手将笔往笔筒中一插。

没插进去。

取出筒中异物,见是一个纸团,沈列星瞬间浮起一个猜想。

他小心地展开纸团,如他所想,那上面的确是一个人,画的似乎也的确是他——

虽然与其说那是一个人,不如说是一个没毛的夜叉……

但若看那腰间的订婚玉佩,还真就是他沈列星无疑。

沈列星拿着画纸陷入深深沉思。

半晌拿起被丢到一边的魔尊画像,两幅画放在一起作比,天差地别,直冲眼球。

两幅画从笔触到技巧上都不像是出自同一人之首,夜叉画倒更像是画者出于泄愤在故意丑化。

但沈列星不信他的未婚妻有何理由要这般泄愤。

既然不是因为怨恨泄愤,那便只有一个原因了。

他捏着画纸的手逐渐发紧,在即将把那张魔尊画像扯破时却又蓦地松开。

明明画技一般……欠佳……极差,却能将魔尊绘得如此生动,恐怕不只是因为十分熟悉这张脸的缘故,更因为画者曾无数次练习过。

人在什么情况下会反复地画旁人画像?

这个问题几乎无需回答。

沈列星心中酸涩,难道他的未婚妻……真的就这么喜爱这画中之人吗?

*

次日,钟情一大早醒来后就催着沈列星出门。

照例是要沈列星背着,好在有步法加身,背着一个人照样身轻如燕、一日千里。

但也就和之前的几日一样,一路上连一个禁制也不曾遇到过。

钟情趴在沈列星背上看地图。

看见画上那些纵横起伏的地貌后,脑海中便自发将傀儡遇到的那些陷阱对应上去。他的脑子记这种不是活物的东西就很好使,没一会儿就理清了各大陷阱的所在方位。

他拽着身下人的头发,喝令他按照自己给出的路径潜进,没一会儿就到了最危险的一个禁制跟前。

站在禁制前,钟情却沉默了。

一块巨石就横在禁制上面,将触发的机关压得死死的,钟情只能眼睁睁看着沈列星绕道。

没事,这个不行,还有第二个。

第二个稍远,还没走近就听见一阵猛兽的厮杀声,钟情心一凉,赶到时果然看见禁制口前两只猛虎的死尸。

血水浸污了禁制的入口,障眼法失效,所有机关都一览无余显露出来,明晃晃昭示着“擅闯者死”。

钟情听着沈列星感叹这猛虎相斗同归于尽,面上无动于衷,心中却恨得滴血。

他气得从沈列星背上滑下来,自己颤颤巍巍地往前走。

沈列星不明所以,追在后面心疼地哄着,钟情不理,还不厌其烦地挥开他想要来搀扶的手。

他一路胡乱走着,走到某处时感觉到脚底一软,他瞬间察觉到不对劲,但已经晚了,脚下地面顷刻间裂开,立即就将他吞没。

陷进去的那一刹那,所有声音、光线都像是被什么怪物吞噬,他看不见,也听不见,只能感受到身体在不停下落,手脚扑腾着想要自救,周身却空无一物。

忽然他感觉腰间缠了一双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