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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情。你们急着为他披麻戴孝的时候,难道就不曾想过今日?”

“寒门士子如过江之鲫,孤早就属意提拔他们。你们这些前朝的臣子,所仰仗的仅仅只有子弗心软。若非子弗,孤早就把你们统统杀光,给新臣腾位子。”

“可你们却不思感恩,放任子弗寻短见。在他死后,又不见丝毫留恋之意,竟直接将他草草下葬,甚至都等不及孤回来……”

有臣子哭道:“殿下,钟王妃执意如此,我等也是听令行事啊。”

“是啊,钟王妃。”

萧晦深深吸了口气,将所有情绪压回心底,睁开眼,仍旧是那个残忍乖戾心性极坚的摄政王。

“孤不能把钟王妃怎样,但你们,孤真是恨不能个个凌迟。暗一!”

有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众臣子身后,身形如同鬼魅,几下就闪到殿前。

“属下在。”

“把晓城里的那位高人找出来。”

“找到后呢?”

“杀了。”

萧晦语气轻描淡写,一旁的臣子悲道:“殿下不可!”

“此人之才若为殿下所用,一统中原便指日可待!若殿下是担心此人恃才傲物,何不效仿燕昭王于黄金台上千金市骨,此人必以荆轲之情相报!”

“他都是孤肚子里的蛔虫了,孤岂能容他?”

萧晦朝暗一拂袖,“还不快去!”

暗一领命,随即便悄无声息地消失。

内侍送来急报,萧晦听了几句:“薛敬安?那个辞官离京的六品小官?”

“正是他。凡京官在军师丧后离京,一直都有我们的人暗中跟踪监视。”

萧晦语带不屑:“怎么?他就是晓城的那个高人?”

内侍摇头:“他虽不是,但密探见他这几日举止异常,严刑逼供一番后却什么都不肯说,只将此物视作珍宝。”

萧晦接过内侍手中呈上的东西,是南地样式的折子。

他翻开看了一眼就失去兴趣,通篇都是毫无意义的公文,没有半分机密。

但他还是看到了最后。

看见落款朱批时,他如当头棒喝。

他喃喃道:“让他回来……”

内侍不解:“谁?”

“让他回来……”萧晦大喝,“暗二!追上暗一,停止任务,让他回来!”

第72章

是夜,皇陵中。

皇族先人沉睡的墓地,本该是最安静最肃穆的所在,却有一人正手持利斧,一下一下劈砍面前镶金饰玉的棺椁。

封棺的钉子不堪重负溅落开来,金银玉饰大片大片剥落,棺盖终于被砍出缝隙。

那缝隙越来越大,直到成为一个大洞,长明灯的光辉顺着洞口斜斜洒进去,照亮了里面那人的脸。

两年时间,足够那张脸变得面目全非,森森白骨从腐烂的皮肤里露出,怎么也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他穿着那人的衣服,戴着那人的玉冠,身形也与那人如此相似,但萧晦一眼就看出,这是一具冒牌的尸体。

他静立在原地,手中利斧不知什么时候脱手落地,他浑然未觉。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张脸,嘴角慢慢勾出一个森寒的微笑。

突然他拔出腰间鱼肠剑,狠狠刺透那张脸。白骨断裂,碎屑飞溅,放开手后,剑柄因为毫不收敛的力道仍在白骨之间轻轻抖动。

“向吉,你跟了孤多久了?”

他声音很轻,在寂静空旷的墓室中响起,阴森飘渺得如同鬼语。

向吉跪在地上,做着弯腰磕头的姿势。

他额头早已经磕出血,面前人劈棺的速度却分毫不减。他自知磕死在这里也无用,却仍不肯抬起头,只因这样便可以不必去看面前发生的事。

“回殿下的话,已经十七年了。”

“十七年,呵。”

萧晦拔出鱼肠剑,慢慢走到向吉面前,踢了脚他的肩膀,“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