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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臣服与温顺的模样,但那双手却很不安分,挑起钟情腰间系带细细抚摸上面的绣纹,面上带着他那唯恐天下不乱的招牌微笑。

“元将军让我替军师大人传话,说让您午后前去议事。”

钟情正在练字,纸上墨迹淋漓,边缘放着一把黄铜戒尺做镇纸。

他拿起戒尺在萧晦手腕间敲了一下。

“放开。”

萧晦顺从地松开手,依旧挑唇痞笑:“三人成虎,众口铄金,子弗虽是忠臣,可惜元昉有眼无珠啊。”

“子渊足智多谋,我素来知道。”

钟情轻咳一声,笔尖墨汁抖落,污了即将写成的一篇洛神赋。

“只是不曾想过会有一日连我也算计。”

萧晦脸上笑意一僵。

面前的人似乎只是无心一说,说罢就继续提笔往下写去。笔尖重重按在那滴污迹上,虽是为了遮挡那道意料之外的墨痕,却更显得欲盖弥彰。

错误既已产生,即使他们视而不见,到底还是与往日不同了。

他心中陡然升起一缕恐慌,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像那根云织锦的腰带一样从他手中轻飘飘滑走。

清冽的幽香混着沉甸甸的墨香,几乎让他骇得头晕目眩——

他意识到一个事实,他们在互相算计。

*

午后,钟情依言前去议事。

或许是即将心想事成,也或许仍未从那个事实中清醒过来,萧晦一路上老老实实帮他推轮椅,沉默得就像一个真正的护卫。

入殿时众将都已提前到场,神色莫名,看来都已清楚这场会议非同小可。

元昉也已经等在座上,见到钟情便是爽朗一笑,看上去似乎并没有什么芥蒂。

照例是一众谋士开始汇报近来的工作。

谈起这个殿中氛围终于变得轻松了一些。最近城中发展情况是在太好,财源滚滚而来,又没有战乱威胁,都要让这群一个月前尚在苦苦守城的人们以为自己其实身处桃园之中。

愉快的话题结束后,应当开始分配工作。

但元昉环视一圈却并未立刻开口,而是拎起桌案上的令箭筒,递给坐在左下侧的钟情。

他看着钟情笑道:“军师才智远超于我,理当由军师决定才对。”

钟情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几乎是元昉这句话刚说罢,座下就掀起一阵窸窸窣窣的讨论声。

片刻后,有人犹疑着站起来道:“主公可知近日以来府中流言?”

“既是流言,便不可信。诸位皆是智者,何时连这个道理也不明白了?”

又有一人道:“主公所言正是。只是流言不绝于耳,于城中安定不利,倒不如趁此机会请军师告知我等先前行迹,以安抚民心。”

“民心?”

元昉眼中笑意冷了些,看着那人道,“军师昔日凭一己之力护住晓城,城中百姓皆以军师为救命恩人,家家户户立有军师长生牌位。若你等中了烨、柳二城挑拨离间之计,才会有失民心。”

这话已经将元昉的立场说得很明白,仍旧有坐在远处的人不太服气,混在讨论声中不高不低地嚷了句“功高盖主”。

元昉脸上的笑立刻没了。

他站起身,俯视着座中之人:“诸位一路跟我至此,受尽颠沛流离,如今终于有了安身立业之地,自然珍惜无比。诸君皆是为我着想,我并非不识好歹之人,岂能不知诸君好意?只是军师不仅是城中百姓的救命恩人,更是你我的。各位莫非要为了几句流言,便逼我做那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吗?”

他拔出腰间长剑,一剑劈断面前桌案。

“此话以后不必做说,再有妄谈流言、违逆军师之令者,有如此案!”

座下鸦雀无声,元昉扫视着安分得如同一群鹌鹑的众臣,冷哼一声,长剑归鞘,朝钟情一挥手,邀请道:

“请军师点兵。”

钟情接过令箭筒,朝元昉轻轻颔首,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