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辩得清楚什么才是真正的是非善恶,万不能全听自家长辈那老一套的胡说八道。于是,顾鉴叫人广招学士,顾家的族学不拘泥于出身、修为,哪怕你是个凡人,只要你有真才实学,能过了顾鉴的“面试”,都可以高薪入顾家族学当教书,哪个子弟敢瞧不起人,不听先生话的,只管按照族规责罚,谁家有不平,全部到他顾鉴的面前来分说。
顾鉴这一番行动,在中州掀起了很大的波澜,他又提前叫覃雨枫传出话风引导舆论,务必要让世人都赞赏他的决定。毕竟,在顾鉴的计划里,顾家的族学,他将来还要扩建的,——中州靠联姻完不成的一统,顾鉴想试一试,用“学习”能否做到。
当奚未央半个月后再来中州的时候,顾家的族学其实已经准备的初具规模了,只需要再敲定几个老师,就可以挑个好日子开门。顾鉴为了向众人表示自己的重视,也为了帮那些没有依傍的先生们撑腰,他对所有人都是亲自面试,而这一行为,又为他博了番平易近人、极度重视族中子弟教育的好名声,这倒是在顾鉴的预料之外。
毕竟他之所以这么上心,一大原因完全是因为他怕顾家办事的人各怀心思,给他插进来些牛鬼蛇神,要是让那群人来教书育人,那顾家就真是要从根子里烂透了。
顾鉴兴冲冲的想要同奚未央求夸奖:“我这段时间做的事,你听说了吗?”
奚未央点头:“你的阵仗闹得这样大,我怎么能不知道?”
顾鉴拉着他的手问:“我是不是很聪明?”
奚未央笑道:“你一贯很聪明。”——只要顾鉴肯动脑子。
顾鉴想要带奚未央去他的族学见见那些先生们,奚未央却道:“他们认你一个,就足够了。我去倒是大可不必。”
顾鉴一想也对,族学奚未央去不去,倒是无所谓,但有一点,必须要他参与,那就是他到底该挑哪个孩子当“儿子”。
奚未央:“……”
奚未央道:“顾鉴,先前你不曾同我说,是以我也就暂且没有问,但如今既然你告诉我了,那我必须也要问一问你。——对这件事,对这个孩子,你是真的已经做好做一个‘父亲’的准备了,还是仅仅只是你的手段?”
顾鉴理所当然道:“我又不喜欢小孩子,怎么样才算是做好了准备?不过,他一旦到了我的身边来,肯喊我一声父亲,最基本的责任我还是会尽的。”
奚未央:“最基本的责任?”
“怎样算是最基本的责任?”奚未央道,“你应当知晓,我对你与不念,其实一直都心存遗憾与愧疚。诚然,我当年忙于事务,又要闭关,许多事情确实无奈。我当年虽觉疏忽,却也仅止于此,反而是随着年月久长,等你们都渐渐长大了,我才愈发以为自己怠懒。——我其实可以在你们最需要我的年纪,做一个更好的师尊,可我并没能做到。”
“阿镜,”奚未央告诉顾鉴,“照顾一个孩子,远没有你所想象的那样简单,也并不是‘尽到了责任’就可以的。他小小年纪,懵懵懂懂被你选中,要离开自己原本的家人,改认你做父亲,哪怕他的家人们愿意,他自己也未必明白。何况……”
奚未央很明白顾鉴的性格,“你不会为了别人养孩子的。”
顾鉴的本性并不大度,他甚至是有些冷心冷情,鲜少会真正的去共情他人,因此,如果顾鉴要认一个养子,甚至是让这个孩子当未来顾家的族长,那么他就一定会尽可能的斩断他与自己原本家庭的关系。换言之,就是这个孩子的生命中,将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会“失去”自己原有的亲人,而他所能依靠的人、所期待的赞赏与目光,都将只来自于顾鉴。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顾鉴不能给够对方充足的情感需要,那么那个孩子,是会很可怜的。
奚未央叹息道:“你看,这些事情,你从来都没有考虑过。”
顾鉴有些不知所措,因为他确实从没想过那么多事。他的确很冷漠,对于顾鉴来说,要养一个孩子,和养只猫、养只狗,似乎本质上并没有太大的差别。顾鉴会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