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才清楚,这群孩子们,一个一个问题都这么大。但他们都还小,还有的教,至于学院的先生们……我小时候上学,也没那个先生有这么事无巨细的,毕竟学院的先生,也不是他们正经拜的师尊,若是那么多学生都要这样仔细的管,可怎么管得过来……”
奚未央:“所以,你的意思是,他们有那么多问题,是我没有管好他们?”
“不不不!”顾鉴赶紧摆手,“怎么会是你没管好他们呢!你已经对他们够好了,人还是要自觉,不然拿鞭子抽都没用!你看我小时候,一个人不也长的挺好,我每次都考前十呢……”
顾鉴眼珠一转,说道:“要我说,你就是太惯着他们了!惯得他们全然没有一点危机意识,也经不得什么挫折,更没有处理事情的能力。说不定随他们去,少给点甜枣,还能更好些?”
奚未央:“……呵。”
奚未央微笑看向顾鉴,提醒他:“我才来半个月。之前的一年,大多是你在管。”
顾鉴:“……”
奚未央继续道:“不过你说得对,如今的我愈发心软,确实不大适合管教孩子。我看你章法一套一套的,说的话也颇有逻辑,所以从明年开始,我不管了。”
顾鉴:“啊……啊?”
奚未央道:“我从二十多岁起,就不曾真正松懈过一天,如今转眼四十多年过去了,我要重新做点我喜欢做的事,这不过分吧?”
顾鉴用力摇头,惭愧道:“不过分,都是应该的。”
“好。”奚未央起身道,“阿镜,听见你的这句话,我很欣慰。”
顾鉴:“……”
奚未央微笑着轻轻拍了拍顾鉴的肩,同他道:“明日除夕,今夜我准备出门寻个画舫看看残雪,听听曲子,饮至天明。至于那几个孩子,阿镜,你记得好生教导。”
“我相信你。”
顾鉴:“???”
顾鉴差点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你要出去寻个画舫听曲,喝酒,”最重要的是,顾鉴气愤道:“你不带我?!”
“带你做什么?”奚未央的掌根稍一用力,便推开了顾鉴,他语带嫌弃的道:“你又不能陪我喝酒。”
顾鉴:“我我我——”
顾鉴被气的哑口无言,而奚未央要离开,不过是一转身的事,顾鉴又跟不上,他心里急得很,但又无可奈何,还得强撑着给院长和老师们荷包,感谢他们一年的辛苦,等顾鉴跑回石苑,果真不见奚未央在,倒是几个孩子在院子里堆雪人玩得正欢。
顾鉴一看见他们,就觉得今天憋了一天的气不打一处来,他努力压着脾气,尽可能温和的将孩子们召过来,问他们:“你们知道,自己考的如何吗?”
四个孩子俱是低头沉默,对着他一言不发。
顾鉴于是彻底忍不住了。行。难怪奚未央撂挑子呢!顾鉴恼火道:“别以为你们在学堂里什么样,我们不知道。你们是打量着我不管你们,觉得奚先生好说话是么?那我告诉你们,从明天起,奚先生不管你们了,将来你们还是得归我管!”
顾鉴本就没什么耐心,如今更是喜欢把丑话说在前面:“你们也知道,我是顾家的族长,我每天都有处理不完的事务见不完的人,我实在没有太多空闲精力来和你们周旋。所以你们怎么上学,我不会论,因为过程不重要,我只看结果!”
顾鉴将他们各自的玉牌,丢回他们各自的怀里:“自己好好看看你们的成绩,如果明年仍然如此,那我只好请你们离开石苑了。毕竟,我有很多的时间,顾家也并不会缺天资优异的新生儿,若是你们不行,我大可以换别人!”
顾鉴自己也知道,他说这话,其实是很重的,但那又怎么样呢?学习是自己的。顾鉴一直就相信,逼是逼不出来的,真正聪明的人,他不需要有人逼,而不聪明的人,逼了也无用。何苦来哉。
……
中州前几日的积雪尚且未化,长河两岸的大理石栏杆上,仍旧是白茫茫的一片,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