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雾中行走一样的恐慌。
不让顾鉴知道的太多,这的确是奚未央的想法,他的本意是不希望顾鉴过于忧虑,毕竟无知很多时候可以更快乐,却没想到适得其反。人的心态变化许多时候是很微妙的,顾鉴从前很“躺平”,如今不知不觉间,早已不似从前。如果索性没能体察到,那也就罢了,奚未央内疚于自己察觉到了顾鉴的异样,却并没能及时的找出症结……他忍不住长叹道:“阿镜,你长大了。”
顾鉴说:“我就是早就长大了啊!”
奚未央问他:“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大概,”顾鉴想了想,说:“是从我发现,我不想要一个人呆在家里,只能每天晚上等你回家的时候吧。”
——那样子算什么呢?孩子等家长?就算是全职主夫,好歹在家里也是有事情做的,可顾鉴在家,连卫生都不需要亲自打扫,奚未央又总在做关系到位面存亡事情,这让顾鉴怎么能不焦虑。瞎子摸石头过河,大抵也不过如此吧?
“别说什么我随时可以去北辰阁找你这样的话,”想到这点顾鉴就不爽,他道:“我去了有什么意思,还不是自己找个地方傻坐着?还不如覃雨枫呢!”
顾鉴没好气的瞪了奚未央一眼,问他:“你知道每次我听着你和覃雨枫,在那里说些我完全不知道前因后果的事,我心里有多难受吗?”
奚未央:“……”
奚未央对此多少觉得有些好笑,他道:“这又关覃雨枫什么事?他也不常来,每次也不过说几句公事。你吃什么醋不好,怎么总要揪着他不放呢?”
顾鉴听见奚未央这话就不乐意,他冷声道:“不可以吗?”
奚未央说:“可以。但没必要。”
顾鉴:“……”
顾鉴知道奚未央说的有道理,甚至可以说是十分的清醒理智,但他还是有哽到,——果然,直男癌这种东西,是一种状态,从来不分男女和性取向。
顾鉴站起身往屋外走,他和奚未央说:“不想理你。”
奚未央便悠悠的喊:“阿镜——”
顾鉴不应声,只是暂停了脚步。
奚未央并没有动,仍旧还是坐在原处,他只是道:“其实,你刚才说错了一件事。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个人能杀我。甚至,如果你想要我死的话,会比我自己,更容易办到。”
这样类似的话,奚未央不止一次的说过,有时候听起来认真,有时候则像是床笫间的情话。似这般寻常言语,竟还是第一次。
顾鉴于是掉转头走了回来。
他重新在奚未央的身边坐下,然后用力的抱住了他。
顾鉴喊:“皎皎。”奚未央“嗯”了一声,顾鉴却又没有后文了。直到过了好一会儿,他方才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仿佛很委屈的蹭着奚未央的头发说:“没什么,我就是叫叫你。”
***
玄冥山下附近的小镇里恰逢每半月一次的集市,今日可谓十分的热闹,烁星戴着顶防风防晒的帷帽来遮掩自己异于人族的眼瞳。他本就甚少混迹人世,像这样“逛街”的情况更是少之又少,若非那帷帽遮住了他的眼神,便可以发现,这少年眼中满是名为“好奇”的亮晶晶的光。
木偶这次没有再坐在他的肩上,而是整个身体被他塞在了衣襟里,只露出了一双眼睛看着外面,烁星忽然好想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他不远不近的指着一个摊位,兴奋的对怀里的小木偶道:“你看那个捏面人的,好像本事很不错啊!捏的都……栩栩如生?栩栩如生这个词,我用的对不对?”
小木偶不方便点头,于是便轻声的回答:“你说得对。”
“那当然了!”烁星开心的说,“我那么聪明。”
烁星:“我也要去叫他捏面人,我要叫他捏一个你,到时候把面人和你摆在一起,一定很有意思!”
徐春风:“……”
徐春风私以为自己现在的模样,只能勉强称之为一个人型木偶,就连五官都是点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