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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个月里,凡在木厅之人,除却苏昀朗与莫子衿,其余人全都不是感情白痴,奚未央望向顾鉴的眼神从无半分掩饰,或许对于他那样的人来说,的确也不屑于掩饰自己的行为与情感,可在最初察觉到的时候,覃雨枫还是惊慌过,毕竟,顾鉴终究是奚未央的徒弟,他们两个人之间产生感情,那叫乱/伦。

而在最初的惊慌过后,覃雨枫对于奚未央的唾弃更上了一层,——这个人总能让他越发的大开眼界,外界那些乱七八糟的谣言,竟然也不算是完全污蔑了奚未央。覃雨枫对奚未央的感情除了恨,在那之后似乎又更添了许多的恶心,他无时无刻不想羞辱痛骂他,只是那些话永远只可能在心里骂给覃雨枫自己一个人听。

而此刻,诸般痛苦情绪汇聚到一起短暂爆发过后的覃雨枫,心中竟然生出了一些可怕的不平与嫉妒——奚未央的眼神,为什么居然也会在某一个人的身上缱绻的流连呢?

他难道不是应该将一切都当做游戏,把所有人都看成棋子,或是视作玩物与尘埃,变化无常,永远也令人琢磨不透吗?

奚未央怎么也会真心的喜欢上一个人呢?

他这样猪狗不如的伪君子,究竟凭什么与别人再谈感情?!

“想清楚了么?”

覃雨枫又不知浑浑噩噩的跪了有多久,奚未央终于再次出现在了他的身前,如同神仙高高在上的施舍。他突然这样问,跪了太久、想了太多的覃雨枫,一时竟然有些反应不过来,等懵了会儿过后,才想明白奚未央指的是他先前口不择言,诅咒了北境的百姓。覃雨枫本不是什么狠辣歹毒之人,可是就为了一句气话,他却要受此惩罚,覃雨枫怒极反笑,不论如何也不肯就此低头认错,他仰头望向眼前人,一字字咬牙骂道:“奚未央,你这个老畜生……”

奚未央:“……”

奚未央无所谓的叹息了声,他心平气和的对覃雨枫说:“既然你不愿意,那就随你。”

玄冥山可以用的人手有的是,奚未央一开始想将巡察一事交给覃雨枫,一则是想要在自己离开时将他支开,二则也有试试能否再钓到秦羡的意思,三来也有心磨炼磨炼覃雨枫。而这三点,都不是非覃雨枫出去巡察,才可以做到的事情。

既然他自己不愿意出去,那就在这北辰阁跪着面壁好了,只要傀儡奚未央不在他的面前出现,自然也就没有引起怀疑的可能。至于磨性子……奚未央的方法多的是。他并不指望覃雨枫对他心服口服,但至少做到口服心不服,否则天天杵在眼前,左一句“伪君子”,又一句“畜生”、“疯子”的骂着,奚未央也觉得厌烦。

陆离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说不清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感想,只是很确定:“他心里骂你的话,恐怕要比嘴上说出口的脏的多。”

奚未央不大在意的说:“随他去吧。”

孟澧泽虽然一直守在北辰阁,但他修炼的剑道本就是偏沉静,神剑“露降”更是一柄等待时机的剑。孟澧泽可以抱臂垂首,静倚在廊柱上,一动不动直到顾鉴的苏醒,而这并非是耗费时间,因为这样静待的过程,本身便是孟澧泽在修行。

奚未央很放心孟澧泽:“五师弟的全部心神都在阿镜的身上,大约是顾不上我在不在,在的又是真是假的。”

陆离忍不住冷笑一声:“呵。是啊。所以只剩下我给你当牛做马。”

天仙境虽然可以很好的分出神识在傀儡上处理事务,但傀儡终究是傀儡,奚未央诸事繁杂,他也不是仅仅需要一天到晚的守在北辰阁,关键时刻他更是需要多处巡视奔波,以最大程度的确定北境未来的稳定,与东境的边境也是奚未央急需亲自前往的地方……这一切都容不得有丝毫的差池,偏偏与司空晏的会面同样万分重要,哪怕再是百忙之中,奚未央也不得不亲自抽身前往,而每每捉襟见肘之时,他最能信任与依靠的人,也唯有陆离了。

陆离虽则心里明白,却难免意难平,他想一想自己自己为奚未央做了这么多,哪怕都是心甘情愿的,也仍旧不妨碍他想阴阳怪气奚未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