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长发松松的在脑后挽了挽,两颊旁自然垂落的发丝遮挡住了好似要滴血般的耳垂,奚未央在铜镜前照了又照,这才终于满意的出门了。
奚未央御风往北辰阁而去,自从他进入石头山,与苏昀朗一道炼器开始,奚未央已经与北境和玄冥山的诸事彻底脱离了两个多月,他自然是相信陆离与沈清思会将一切都打理妥当,但终究奚未央才是玄冥山的首座。在其位便该某其事,若借着“信任”二字逃避责任,那便令人不耻了。
奚未央不在时,陆离与沈清思便默认日常在木厅中办公,奚未央想要找他们不难,然而当奚未央回到北辰阁时,却并不见沈清思,他同陆离问过好,然后才问:“清思呢?”
陆离看奚未央如今简直就是神采飞扬,他实在是太了解奚未央了,了解到看见他这样就忍不住怼他:“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亏你还能记得起来沈清思。”
奚未央:“……”
奚未央无缘无故被陆离一通阴阳,他莫名道:“师兄,你这说的是什么话,难道我何时薄待过清思不成?”
陆离冷哼了一声,他不欲与奚未央就这个话题再做纠缠,只是盯着奚未央道:“你这头发怎么回事,梳得这样乱七八糟成何体统,还不快拆了重弄!”
奚未央:“……”
奚未央素来吃软不吃硬,他好歹这样大的年纪,一大清早却被陆离这样当个孩子训,奚未央不悦道:“哪里乱了。我看就好看的很。”
“这不是好不好看的问题!”
陆离当然也知道好看,况且就凭奚未央那张脸,就算他什么也不打理,披头散发都是漂亮的,只是今时不同往日。陆离道:“你从前如何,我不去管,将来想要怎样,我也懒得管。但就这段时间,你给我安分一点。如今外头正传你有断袖之癖,你可别在这时候招摇。”
奚未央:“……断袖之癖?”
虽然他确实是,但……奚未央道:“这都是哪里来的传言?是秦羡做的?”
“大概吧。”陆离其实也没有证据,只是会做这样阴损又无聊的事情的人,除却秦羡以外,陆离实在也想不出第二个了。陆离头疼道:“原本各门各派来玄冥山,是真的送礼,如今再来玄冥山,是铆足了劲想要送人。”
说到这里,他禁不住嗤笑了声道:“真是开了眼界了,我活了这么些年,还从未见过玄冥山能聚这样多漂亮水灵的少年人。可惜——”
可惜人的劣根性虽然都是爱年轻人,但奚未央喜欢的“年轻人”,显然不是那类俏丽的少年。只是这话陆离说不出口,有些事情只能心照不宣,即便奚未央本人或许并不在意。
奚未央道;“他们要送人,打发掉就好了。这样的谣言无需澄清,过段时间自然而然便叫人没什么兴致了。况且就算我承认了,那又如何?修界之中的道侣从来只讲契合,不论性别,……我总归是独身一人,喜欢男人还是女人,对于世人又有什么分别?”
陆离忍不住又是一声长叹。他问奚未央:“皎皎,你当真能够忍得住‘独身一人’吗?”
当很爱很爱一个人的时候,人的本能便是想要正大光明的与对方并肩而立,这一点不论是顾鉴还是奚未央,皆不能免俗。奚未央沉默片刻,终于还是垂眸坦诚道:“他现在不在我的身边,或许还好一些,可要我看着他,却只能与他师徒相称,我很难受。”
“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从我们的感情发生变化开始,我们就已经做好了承担后续结果的准备。——若非如此,又怎么敢迈出那一步?”
陆离说:“唉……”
他纵使对奚未央和顾鉴的事,有千般万般的不满,可看着奚未央如此模样,陆离终究还是心疼,他强行说服自己,拆不散就只能接受,陆离忧心忡忡的对奚未央道:“原本我是不大喜欢去问卜天命的,可最近为了你,我一趟趟的去找衍辰,只生怕你……皎皎你知道吗,衍辰他同我说,顾鉴与他父亲很像,他同样也有许多乱七八糟的缘线……且他现在正是年轻不定性的时候,若他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