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口即化的“黄连水”。如果是三五天苦一次,好像也不是很难接受。
“师伯师叔那里,你准备怎么办?”
奚未央:“怎么办?这还能怎么办?当然是趁着还没有彻底封闭秘境灵脉,传讯告诉他们啊!”
顾鉴问:“用水镜?”
奚未央:“不用水镜,我已经分了神念,给你师伯和六师叔,分别传过消息了。玄冥山有那么多人照看,出不了大事,何况你师伯是个极其细致的人,哪怕我不想要知道,他每过一段时间,也会将他认为重要的事情,私传给我。再者,我的位置,将来早晚是清思的,让她多些机会独当一面,也是好事。否则先前只要我在,她分明心里有主意,却总喜欢先来问过我的意见,这样的习惯很不好。”
“至于你六师叔……”
奚未央说到这里,忽然停顿住了,顾鉴看见奚未央无奈的笑了一笑,然后说:“阿镜,我把你师兄,暂且交给你六师叔照顾了。”
“什么?!”
顾鉴诧异的看着奚未央,过了好一会儿,他方才艰涩的开口,问:“是……师尊,你不要师兄了吗?”
“何来要与不要呢?”
奚未央苦笑着叹息了一声,他道:“你们几个小时候围着我的样子,我现在想起来,仍旧恍如隔世。坦白说,阿镜,我对不念很愧疚。他的天赋不过中上,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清思是我的第一个徒弟,天资又好,我一直将她当做我的继承人来看,而你……阿镜,虽则我对你,也算不上是个多么尽职的师尊,可我确实在你的身上,给予了远超你师兄师姐的情感。只有对不念……”
奚未央毫不掩饰自己的愧疚与自责:“我对不念没有要求,因为我知道,他不论是天资还是性格,都成不了大事,他只能够成为一个很好的人,于是我也只希望他成为一个很好的人。但我忽略了,不念本人不是这样想的,他一直很努力,尽自己所能的做到最好,他并不愿意我对他‘没有要求’,也不愿意被你和清思甩得太远,他一直都在拼了命的迈步向前——可是现在,他的所有努力,全都被毁了。”
沈不念越是对自己现在的状态表现得不在意,奚未央就越是愧疚。什么叫做“能活着已经是幸运了”?沈不念他才十七岁,这是他一生之中最美好的少年时光,他所承受的一切,全部都是不应当的!
奚未央深呼吸以平复心情,他对顾鉴说:“当一条路已经被破坏了的时候,或许不念还有其他的选择呢?”
“他已经是个大男孩了,将近两年的时间,足够他为自己的未来做出决定了。”
奚未央说:“不论到那时,他想要怎样做,我和你六师叔,都会尊重他的想法。——他永远都是我的徒弟。”
顾鉴听罢,沉沉的答应了一声:“嗯。”
从前十年,在玄冥山的日子过的太安逸,顾鉴不可否认,他的心性在某些程度上,其实有所退化。他固然有成熟的一面,但同时,他变得比真正的孩子和少年人,都更加贪恋此刻所能够拥有的安逸,也就是说,现在的顾鉴,心理上其实比别的“同龄人”,都更加抗拒“长大”。然而方才奚未央的话、以及沈不念终有一日将会做出的选择,这些无不在提醒着顾鉴,即便他再不愿意,他重新偷来的,这十余年无忧无虑的时光,终于还是就快要走到尽头了。
***
三日后。
长盈城。他乡客栈。
一身松绿衣裳的青年走进客栈,他摘下了呆在头上挡风的幕篱,露出一张白净清秀得有些过分的面孔来,这青年生了一双极漂亮的桃花眼,天生便是副含情带笑的好相貌,虽则略微单薄高瘦了些,却是别有一股风流之态。掌柜的一时看他都看得有些呆,又总觉得眼前这人,似乎莫名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这位客官,是要住宿?”
“是。”青年走到柜台前,笑吟吟的说:“久闻长盈城的无方节最是热闹,一直很想来看看,今年恰好路过,总算是有了机会。”
他从袖中摸出来一小锭银块,递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