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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的时候,难道不是更加应该珍惜相守的时候吗?”

奚未央道:“然后等到见不到了,便如此刻般焦心难安吗?顾鉴,你不觉得很折磨吗?”

顾鉴想了想,说道:“确实挺折磨的。但是我一想到你喜欢我,你和我在一起了,我就觉得,好像这世上,也没有太难忍的事情。因为每一次和你分开,都是为了能够和你再相见啊!”

奚未央:!

奚未央被顾鉴这最后一句话说得心中大动,酸涩之意瞬息涨满了胸腔,他的人生数十年至此,除却幼时,鲜少再有想要流泪的时候,此刻却无端想要闷在顾鉴的怀里大哭一场。——奚未央被自己这样的念头吓到了,却不知究竟是惊讶于自己突如其来的脆弱,还是他直到此时才意识到,原来顾鉴竟然是他愿意去依靠的人。

哪怕是再骄傲,再自信的人,终也会有忽然如潮涌般席卷而来的孤寂。奚未央一直以为,他早已经习惯于这一切,却是一叶障目,看不穿早在他羡慕顾砚的幸福圆满时,他就已经对那样的高处不胜寒,感到厌倦与恐惧了。

顾砚的情谊,同样也被世人所鄙夷,得不到祝福。

他抛弃了他原本唾手可得的一切,选择与一个无法修行的、凡人寡妇共度一生。

他的家族将他视作为羞耻,可是冷暖自知,顾砚从未对自己的决定,有过片刻的后悔。

奚未央敬佩他的果断与勇敢,他原以为,顾砚的这些性情,他一辈子都只能叶公好龙。

可现在,奚未央想,他想要去尝试一下改变了。

“顾鉴,在某些事情上,你真的、真的和你父亲很像。”

奚未央第一次,放任自己靠在顾鉴的身前,他说:“你们同样是很执着的人,凡是做出了决定的事情,不论如何也不肯改变,哪怕看起来千难万难,你们也始终会坚持本心。……我年轻的时候,曾经觉得很不可思议,你的父亲内心为何能如此强大。但现在再想一想,我忽然明白过来了。”

“人之所以会两难,无外乎是因为这也舍不得,那也放不下。真正想明白哪一方更重,做出了决定的人,是不会犹疑的。”

顾鉴突然道:“皎皎,世俗眼光、天下苍生,这些在你看来,与我孰轻孰重?”

奚未央闭目,他说:“我不知道。”

“阿镜,你说的这一切,他们都太大了。”

奚未央可以为了顾鉴,不做北境的首座,甚至远离玄冥山,他不畏惧世俗目光,可他不能抛下天下苍生。

顾鉴明白了。他说:“你不愿意告诉我,你想要做的事情,这没有关系,因为我知道,许多事情,如今的我,并没有了解的资格。越是知晓的太多,越是自寻烦恼,倒是不如一无所知。可是皎皎,你随时做好了准备,可以去为了天下苍生‘殉道’,却是又把我说过的话,全部都抛之脑后了吗?”

“还是说,你以为,我做不出那样的事情?”

奚未央不吭声。顾鉴因为某种冥冥之中的法则,说不出“我做过那样的事情”这样的话,他只能告诉奚未央:“我一定会做那样的事情。”

“如果你死了,你保下的苍生不会安稳太平。因为我不像你,我不在意他们。”

“我只管要你。”

奚未央:“……”

奚未央在顾鉴的心口处沉沉叹息:“我暂且唯一能够许诺给你的,也只有我自己。”

“阿镜,你想向我要求什么都可以。”

“我永远也不会拒绝你。”

顾鉴:“说话算话?”

奚未央点头:“这是我的承诺。”

“那好。”顾鉴搂住奚未央,将他也齐全的塞进了被窝里,顾鉴说:“皎皎,半夜里了。我好困啊。我们一起睡觉吧,好不好?”

奚未央:“……啊。”

奚未央感受到额角处顾鉴温热的呼吸,心中不由得涌上来一股失落。

……只是,单纯睡觉吗?

偏偏顾鉴大抵是真的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