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妥协,那么一定只是他暂时的权宜之策。

这样子的一个人,他可以被杀死,但很难去承认他是否“失败”。

秦先生并指,他的指腹不轻不重的按上了顾鉴的皱起的眉心。秦先生放轻了语调,柔声询问顾鉴:“再告诉我一遍,红尘万相之中,你所渴望的一切,它们是什么?”

玄袍人略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秦先生,又转而抬眼看向顾鉴。

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他在幻境之中,最渴望得到的,以及一次又一次失去的,会是什么呢?

权位、力量,还是……美色?

正在玄袍人思索之时,顾鉴于迷离梦幻中吐露的,却是一个令他不敢置信,又震怒非常的答案。

“皎皎。”

玄袍人的心跳变得快速起来,他一瞬间几乎疑心是自己听错了,于是他忍不住倾身去贴近顾鉴,直到他再一次从顾鉴的口中,听见了那个名字——

顾鉴说:“皎皎,你别不要我。我是真的喜欢你。”

玄袍人:“!!!”

玄袍人怒不可遏,几乎恨不得直接捏断顾鉴的脖子,他又惊又怒:“怎会有如此狂徒,竟敢动这等悖逆人伦,欺师灭祖的念头!——畜生!畜生!”

不同于玄袍人的怒恨,秦先生拢过衣袖,情绪始终都很平静。他语速缓慢且语调淡漠的到:“动情,本便是作茧自缚。对一个不该动情的人动情,更是自寻苦难,愚不可及。”

他从袖中,悠悠取出了一支骨笛,放至唇边吹奏,其声幽怨,竟似有满腹愁绪难解,玄袍人微怔,旋即反应过来:“这是……解忧?”

秦先生暂息笛音,他轻声的说:“长乐先生当年的那些曲子里,我只喜欢解忧,却也最不喜欢解忧。”

即便不愿意承认,但的的确确,奚未央和他,是一样的人。正因为太过相似,所以他们之间,注定了没有人会妥协。——死局,便是注定了一旦开始,便只能以一方死亡来作为结局的无解之题。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秦先生将骨笛亲昵的贴上自己覆在面孔上的青铜面具,“孰为螳螂,孰为黄雀……未央,未央。”

…………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弄丢了我的阿镜,是吗?”

奚未央的语调听起来还算平静,但即便是隔着水镜,李寻墨也觉得压力颇大,且毕竟是他理亏……李寻墨道:“也不能叫弄丢,十之八九是在妖族的石牢里面。血树结界跳转的太快,当时还有妖物和那些黑袍修士缠住了孟澧泽,不过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虽然五师兄解决完那些人后,立刻也跳进了血树结界,但极北荒原毕竟是妖族的地盘——”

奚未央:“妖族的地盘?”

李寻墨额角都出细汗了。他道:“你放心,我和孟澧泽没有断过联系,现在已经可以确定,顾鉴的确是在妖族的石牢。那些人勾结妖族,早在预料之中,只是他们现在究竟想要做什么,还不甚分明,我已画好了颠倒阵法,即刻可以缩地成寸,去与五师兄会合。”

“嗯。”奚未央微微点了一点头,“然后呢?”

李寻墨被他给问住了;“……然后?”

“你的意思是……?”

奚未央淡淡道:“常言道,无利不起早。妖族会与那些人勾结,必然是他们允诺了妖族什么,我猜,妖族最想要的,大抵是离开极北,闯过结界。”

李寻墨沉默了片刻,他道:“你说的有道理,但……离开极北,闯过结界,哪里有那么容易?”

奚未央:“是啊。哪里有那么容易。但你不了解那个人,他最是巧言善辩,即便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他也能骗的人相信他有八成把握。说到底,他许诺了妖族什么,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承诺可以换来妖族实际的利用价值……不过,既然他敢有此承诺,我们便就不得不防。”

“七师弟,你现在不宜离开营地。”

奚未央叮嘱李寻墨:“倘若一切安然无事,你当巩固结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