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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腌了拿来哄顾鉴的。奚未央每天最多就是喝喝茶,有时候偷摸着也会从树下挖坛子酒来喝,——他以为顾鉴不知道,可顾鉴的神魂感知能力偏偏惊人的好,好到让顾鉴自己都诧异。只要是顾鉴想要知道,近百步之内,不论奚未央做什么,除非是开了屏蔽结界,否则顾鉴都能够感知得到。

哪怕是沐浴也不例外。

——虽则如此,却也不是什么眼福。毕竟感知这玩意儿,在识海中成像,它真的就只比热红外美观一点,并不是五彩斑斓的人形,而是雾蒙蒙模糊不清的一团人影。

那团名为奚未央的人影,大约在做些什么,顾鉴是能够心里有数的,然而他要想仔仔细细的看清楚对方,那就是美梦一场了。

顾鉴一个人乖巧又迅速的吃完午饭,那两名熟悉的精灵少女又再度进来收拾桌案。顾鉴之前,不知道应当如何具体称呼她们,便自作主张的以她们的真身来当做她们的名字,但叫了几次后,那两名精灵都无动于衷,不论顾鉴同她们说什么,她们都只会嘻嘻哈哈的笑。顾鉴这才终于相信,她们的确是灵识未开,不通人情。虽有人形,却无人性,草木之心,犹如顽石,除却遵照奚未央的命令办事外,这些精灵,实在是全无半点属于自身的情感。

用完午膳后,人难免会控制不住的犯困,小孩子犹是如此。奚未央会让顾鉴在用完膳后稍些一刻钟,以免积食,之后便是大约一个时辰的午睡时间。

午睡这种事情,就是不睡则已,一旦养成了习惯,到点就困了,想不睡都难。

顾鉴在奚未央的日程表上培养了半个月的习惯,现在就处于哪种只要一用完午膳,他的困意便席卷而来的阶段。

奚未央自己是不会睡的,他很忙,每天都有数不清的玉简信息需要处理,也不可能每天都呆在心渊境里哪都不去,——奚未央在心渊境里处理公务,就好像是居家办公一样,虽然效率依旧,但总有些事是不能“居家”做的,这时他就会出门去,而为了顾鉴的学习,奚未央也会调整时间,基本将需要他出门的事情安排在下午或晚间,总归是不能耽误上午给顾鉴上课。

这样的日子过了段时间,虽说顾鉴同奚未央,属于是“各忙各的”,但有条不紊重复的生活,竟也不失为一种岁月静好。——如果奚未央不是每天都那么忙的话。

看着奚未央每日需要处理的如山公务,奚未央自己习以为常,顾鉴却是替他累得慌。

原来小说里面写,奚未央以为“太忙”而倏忽了顾鉴,并不是借口啊……

甚至有时候,顾鉴会生出一种错觉来,办公时的奚未央,全然不似一个活人,他就像是一台麻木的工作机器,不带任何感情,绝对理性的处理着所有事务。这样的高效工作狂,听起来好像很“帅”,然而当那个人是奚未央时,顾鉴便只感觉到了心疼。

——不应如此的。

谁规定了奚未央就必须要承受这样大的压力,为与他素不相识的“苍生”负责?奚未央诚然是没有怨言,可是,这并不代表了他就愿意啊!

既然权力,名位,责任……这些东西不论哪一样,都不是奚未央心甘情愿想要获得的,那么他所拥有的这些东西,付出的那些努力,对于顾鉴而言,便都不是他的所求,而是一副枷锁。这枷锁牢牢的将奚未央钉死在了北境首座的位置上,他一时不得挣脱,久而久之习以为常,便一生都无法再挣开了。

奚未央大抵是觉得无妨,可顾鉴却就是忍不住自大的替他不平。

“师尊,等我长大以后……”

顾鉴的目光,再一次落在了奚未央桌案上,那些分门别类规整好的玉简上。他抿着唇,沉默的盯了那些该死的东西一会儿,最后重又抬眸,望向了奚未央。

顾鉴很认真,很郑重的告诉奚未央:“师尊,弟子不想要你这样辛苦。”

“弟子想要为您分忧。”

更加想要,让你从此,彻彻底底的摆脱这一些讨人厌的累赘,不要再做世人的“神明”,而是成为一个,只为重要之人付出的,实实在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