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他一直蹊跷。
苏信昭在刚结束的温存里难以自拔,保持把人抱在怀里的姿势、贴着他发鬓温声问:“心里有不痛快和我说好吗?”
楚霜别过头、合眼,藏起疲惫:“没有不痛快,你来之前艾登亲王来过,他希望我和你离开帝国。”
“你觉得他不对劲?”苏信昭问。
“感觉上不对;事实上他即便去枯砂要塞也是代行帅权,没有铁血亲信他闹不出水花,我想不明白他的用意,”楚霜捏着眉心,不想破坏片刻的宁静,“咳,捕风捉影都按小事论,有你陪着就更不叫大事了。”
他还是不惯于倾诉,能安静接受苏信昭的疼惜已经算天大进步了。他躺着缓神,还来不及复盘缠绵,终端就弹出一条消息,是指令员郑培中校发来工作总结报告。
几天前,楚霜曾在公共星域中标记楚很多战略要点,派人去查探这些地方附近有没有新增跃迁点。
不出所料,果然查到了。
楚霜一个仰卧起坐直了腰,在报告后附加说明公函紧急发给卡纳斯。
女王的回复内容与楚霜预想差不多:不声张、暗中监视。
楚霜追问:是否至少通知在拉东星执行外务的曾将军?
卡纳斯回复说:自有安排。
楚霜没话了。
越来越多即将爆发战争的信号浮现,现在只需一个引爆点,星系诸国的乱战就会发生。这事凭一人之力没办法阻止,只得兵来将挡、尽量护卫玛尔斯一方土地安全。
他发星航军内部函令要求加强训练,进入初级备战状态。
从楚霜忙正事开始,苏信昭就没打扰。
而刘微宇的面具被揭开后,智能管家老刘也“失宠”了,非到必要时刻不被唤醒。
于是小苏亲力亲为,把被折腾得狼藉的空间整理干净,让游客自驾前往新目的地,一切收拾得差不多,楚霜也忙得差不多了,又重新半躺下,枕着左手看悬投的星图。
“你这样伤眼睛。”苏信昭贴过来抱人,不想让对方继续看,遂按摩似的摩挲楚霜的眉弓,看他在自己指尖慢慢放松、渐而昏昏欲睡,就很满足。
然后,两个人挤在一起、都睡着了。没有梦、没有紧张,墓园里与亲王的对谈被楚霜暂时扔去旮旯里,直到后来楚霜回想,依旧不大明白是他是早已不在乎旁人的初衷,还是苏信昭于他而言是强效舒缓剂。
及时雨一样,温润又恰到好处。
这次小憩是楚霜先醒过来的。苏信昭还睡得熟,从背后抱着他,一条手臂给他当枕头,另一只手攥了他的手腕、收在他胸口处不肯放开。小苏抱他的姿势多是带有保护意味,细品藏有轻微的禁锢,即便经历太多次,楚霜依旧需要适应。
他难得先醒一次,轻轻翻身想看一眼臭小子的睡颜。无奈床于两个大男人而言太挤了,将军又不精于偷看之道,刚一动,苏信昭就醒了。
他不想“偷窥心思”被发现,坐起来——盖毯滑落,展露他身上无数伤痕,和爱人给予的印记。
结果苏信昭略带朦胧的目光就直勾勾落在他身上了。
他笑骂:“看什么,哪只小狗的杰作?”
“我,汪汪,就看,”小苏也坐起来,揉着眼睛凑近,在楚霜额头亲了下,意犹未尽,手很快开始不老实,“我看我心爱的人,怎么就不行了?”
楚霜被他黏糊起一身鸡皮疙瘩,拎过制服,开始穿,随意瞟向车外——窗外黑漆漆的,看不出是在哪里,只有雪更大了,染出周围白皑皑的一片。
“这什么地方?”楚霜问。
苏信昭火速跟风,穿好衣服,拎过自己的围巾,把楚霜衣领处挡严实,按开机甲舱门:“私宅,产权证上写的咱俩名字。”
楚霜一愣,跟着笑了。玛尔斯帝国没有议政不从商的禁令红线,反而很多议政员是商界举足轻重的人物。苏信昭仗着林氏的第一桶金起家,这些年挣了不少钱,早在他面前展示过实力。
小屁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