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痛苦、但他不会死。会以行尸走肉的状态存活很久。
只是此刻,苏信昭心里没有痛快,也拒绝共情,说不出是个什么感觉。
他把注意力转回福利院内,本着“来都来了”的心思,利用监控设备观察别处。这地方基本被搬空了,克隆基因的提供者不知被转移到哪里去,整栋楼里只有林楷和冯路两个活物。
再无别的发现,苏信昭打道回府。
老刘被楚霜教育得非常节俭,深谙“我兄弟耳聪目明,四肢齐备,半夜回家不会被台阶绊到,进屋自然有感应灯会打开”之理,从不给家里的活物留门灯。
而现在,门廊外的灯亮着。
苏信昭露出抹浅笑,换鞋进屋,看见楚霜的军靴规整摆在一旁,是今早他给对方选的那双。
十二点多了,老刘定点休眠,一楼静悄悄的。
先来迎接小苏的是苏旺财。它从后院狗窝里冲出来,在一尘不染的地面上跑出爆土攘烟的效果。狗子很懂事,知道夜深人静、没有“汪汪”,只摇尾巴绕着小苏转圈,在他裤脚撒欢似的蹭。
小苏蹲下,捏住旺财的筒子嘴,低声问它:“你爸呢?”
说实在的,狗子近几天很混乱,不知从哪天开始,房间里另两个活物跟它说话,统一称呼对方为“你爸”。
从前,楼上那个“爸”对眼前这个“爸”的称谓明明是“你哥”或者“小屁孩”。旺财不明深意。
直到今天早上,老刘带它出去撒欢,遇到个刚会说话的小丫头。白胖胖的小团子炸着手冲过来,揉旺财的毛脑袋,吐字不清地重复“大汪汪”、“汪汪好可爱”……
旺财也觉得她可爱,刚打算逗小团子玩,团子扭脸看见老刘手里的吊坠了——是个毛绒小狗。
“这里也有汪汪,汪汪好可爱!”团子撇开活的汪汪,又去摸吊坠。
此时,苏旺财狗生开新窍,顿悟此“汪汪”非彼“汪汪”;类同此“你爸”非彼“你爸”。
所以时间拉回现在,语境在狗脑袋里转悠一圈,它举一反三,摇着尾巴示意小苏——另外那个爸在楼上。
小苏当然知道,他只是和新收的义子互动两句,之后打发狗儿子回窝,自己上二楼去。
他很想见楚霜,但此时距语音通讯结束过去一个多钟头了,他不知楚霜休息没。更甚,他要把一身晦气洗掉,再去找他。
他径直回屋。
推开房门的瞬间,有光散出来,跟着,他看见楚霜正坐在沙发上、单手端酒杯,眼前摊开好几份资料投影,正看得认真。
将军戴着副眼镜,投影的冷光映在镜片上,让眼睛有虚幻的美。杀伐冷肃还在,平添几分斯文,介于他浴袍半敞着怀,斯文之后还要加上“败类”二字。
“小霜,你……”苏信昭没想到楚霜“上门”等他。
楚霜抬眼:“怎么了?这是我家,你也是我的,”他笑得有点坏,“往后我是不是也要‘早上好,以防见不着你所有下午好,晚上好,晚安’(※)?”
苏信昭随着他笑了。
“身上……怎么有股血腥味,到底干什么去了?”调笑后,楚霜淡去笑容,上下打量对方,确定这货是囫囵个儿的。
苏信昭一愣。他知道楚霜说的“血腥味”不是指真正的味道,那是经历过太多厮杀的人对气场的判断。他暂时没答,开始脱外套:“我去洗一下。”
卫生间的门轻轻关上,有水声传出来。
楚霜关掉眼前一拉列的文件,小口咂酒。
那是一丁点威士忌,没加冰,味道很冲。楚霜让酒气撞进鼻腔的同时,打开终端翻看近来的财经、政务要闻。
他知道苏信昭在忙什么,也猜得到对方大晚上出去、回来这副模样该是有事发生。但网上静悄悄,消息还没被爆出来。
三四分钟后,水声停止、烘干机的声音响起。
楚霜关掉终端,低头打量自己——交襟睡袍的衣领过于奔放,他往回拽了拽;再看又觉得收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