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也漫长。
他冲进屋,看见郝布瞭正给苏信昭注射。
“他刚才连续两次心脏骤停,缓过来就迷迷糊糊喊你的名字。他心脏里有那个东西……我不敢用设备。只能依靠生化方式。如果是别人,怕早就撑不住了,他有芯片刺激神经,但也无异于漏脯充饥……”
苏信昭确实神志不清了,分不清自己在哪,不知是现实还是做梦。郝布瞭给他注射了多种混合激素,他才清楚些,似昏似醒间他回忆发生的一切,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熬过去。
他迷离着眼神,看楚霜闪现在面前,一个激灵又还回几分魂,对他伸手:“小霜你……你别怪我……”
楚霜低着眉头,无数问题压在胸口堵得难受,但薅苏信昭脖领子质问的冲动被对方的虚弱驱散,自行画地为牢。他是怎么都不忍心疾言厉色了。他叹息一声、到床边坐下、接住小苏伸过来的手:“说什么胡话呢?好好休息……”
苏信昭眼神黯了黯,他反握住对方、摸到了戒指,难以置信地俩眼对焦看半天。
它明明在箱子里呀。
当初事发后,他回现场把它捡回来镶嵌好,他想过有朝一日把它还给楚霜,又觉得它不吉利。或许在某个遥不可及的梦里,他能亲手把它套回心上人的手上。
可现在,这东西怎么真切切戴在小霜手上了呢?
苏信昭更乱了。
他合上眼睛想:这是做梦吧?“梦里什么都有”诚不欺我。末那识这个倒霉玩意还挺贴心,知道我快死了,让我死前得偿所愿……
想到这个他更难过了,开始在“梦”里释放情绪:“我对不起你……我不知道怎么弥补,我喜欢你,我好爱你,可是我不会……”虚弱让他心绪起波澜,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他拉过楚霜的手,贴在嘴边吻了吻,“我在努力赎罪了,我可能是来不及了,小霜……”
越说越激动,他抽抽噎噎倒气,跟着又咳嗽。
楚霜看他这模样有点可笑,可笑之余惹得他心口抽痛。他心脏处已经痊愈的伤像又破了,钻出毒疮攀扯着神经疯长。他下意识捂住胸口。
郝布瞭隐约知道二位的纠结,站在一边看。
解毒剂还在实验阶段,他不确定苏信昭能不能等得到,所以他没拦着小苏稀里糊涂地诉衷肠。
只是他没想到,一经放任,苏信昭入戏太深,收不回来了,只一会儿的功夫就哭得要上不来气。郝布瞭只得又去救场——扯过呼吸设备、配合肌松剂,抵在苏信昭嘴边,让他吸几口。
很快,小苏气道的刺激感减轻了。
苏信昭好歹还魂就又眼巴巴地看楚霜:“你原谅我……”
楚霜脑袋嗡嗡的。并不疼,很慌乱。这源于他对因果的混沌。他面对小冤家的泪眼婆娑无从发泄,突然转向郝布瞭质问:“郝大夫,你不让他好好休息,不研究解毒剂,给他用肌松剂干什么?!还不如一针扎晕了让他安生睡觉!”
话到最后,他压不住情绪,声音大了很多。
郝布瞭一撇嘴,无奈地当出气筒。
“统帅,他的状况确实太复杂……”
“解毒剂还差什么?”楚霜把苏信昭的手收回被子里,蓦地站起来,看着郝布瞭。
上将军的气势军医可扛不住,郝大夫下意识后退:有话好说,动手就变医闹了。
其实他知道楚霜的脾气,将军是接受不了最坏的可能性,也接受不了干等,所以他必须做些什么。
“什么都不差,但毒源的分子式陌生,做实验需要时间,除非有现成的解毒方程式。”
再看苏信昭,他一会儿明白、一会儿糊涂,已经懒得确认现在是不是做梦了,他只看出楚霜现在不高兴,他不想他不高兴。所以,他挣扎着撑起身子重新拉楚霜的手:“小霜……你别急,这好像是梦里,醒来就……”
“放屁!”
楚霜真急了。扔了体面涵养,一把甩开苏信昭,指着他的鼻子:“我警告你,我现在去给你找解毒剂,你要是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