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三天修整假。
但介于此行遇到的事件因果杂乱且震撼,楚霜把修整变成了居家办公。
外务报告要分别上报,明面留档的部分他可以交给办公室写,但涉及高竞卓的手札、带有“何天川”签名的菜单、以及福利院反道德实验的部分,他需要亲自整理,以内参密报。
越看资料,楚霜头越大——
起初,还以为高竞卓科研成狂,只捅了个流浪黑洞的篓子,现在看,他倒像这一系列疯狂举动的记录者。
从前三天见两面、见面就扯皮的朋友,居然私下瞒了这么多秘密。
楚霜仰靠在办公椅里合着眼,要不是那家伙给炸没了,真想把他从骨灰坛儿里倒出来,问问他这些年到底在干什么。
苏信昭轻轻开门进屋,正看见他一脸疲惫。
上班当牛马时,楚霜即便不爱把刘海弄成背头露脑门的大佬模样,也总会分个印子。
现在他闲散居家,头发洗过只随意吹干,刘海顺下来遮着眉毛;没有机械外骨骼的横平竖直,随意的白衬衣让他看上去柔软太多。他穿衣显瘦,窝在椅子里看着单薄,让苏信昭幻觉他不过是个大学生。
小苏悄悄走过去,把维生素水放在桌上。
而楚霜毕竟不是睡着了,略有动静他就睁了眼。
“累就歇会儿嘛。”苏信昭劝他。
楚霜看时间,快下午两点了。他揉揉眼,一口气干掉维生素水:“不歇了,得去趟国都会。”
苏信昭眨巴着眼睛不理解:不是有假么?
“两年前的外务补助还没给齐,说好了出发前平账,现在都回来了,连个影儿都没见。财务让我今天过去一趟当面说。”他解释一句,往隔壁去。
苏信昭演跟屁虫,但慢了两步,进门见楚霜已经把上衣脱了,正要拿制服衬衣,听见他跟过来一回身,把老刘还没来及烫的衣服碰地上了。
“咳——”楚霜弯腰去捡。
苏信昭目光落在人家腰线上,水到渠成。
小苏心里烧起股小火苗,像燃力能源机甲刚启动启明火,苗不大,能量却不小。他一时不知手脚该摆什么姿势才能缓解局促,只得抢上前,替楚霜拿要换的衬衣、解开扣子,递过去。
而楚霜扭身接衣服,上半身如雕似塑的线条也随动作撞进苏信昭眼睛里。
小苏不自觉地咽了咽,感觉耳朵发热、心里的蓄能到极限,再看两眼就能对抗引力上天了……
“朕更衣用不着人伺候,退下吧。”不知楚霜是否察觉了什么。
苏信昭:……
他往外走,努力不顺拐,还是差点左脚拌右脚,回头看楚霜正背对着他系扣子,才窜出门外松了口气。
他在心里破口大骂:
苏信昭你看你这怂样,看一眼就要变蒸汽机……还能有什么建树?!
嘶……
按理说这种反应是生理性喜欢,所以我是个大色狼。可同样的好身材,换作别人怎么就不香了呢?
其实这个问题小苏已经做私研课很久了,前些天琢磨不出个所以然,现在也照样。又或者说,他潜意识里总是不愿意承认对帝国将军心存爱慕的。
他收拾心思:“那、那个……你要去国都会的话,能不能捎我一程,我约了人在附近见面。”
“行啊,那你得快点。要换身衣服吗?”楚霜痛快又麻利,他衣服换好了,头发上随便喷点东西,往后捋两把,立刻淡了学生气。
苏信昭不换衣裳,跟着楚霜下楼:“你不问我去见谁么?”
楚霜莫名其妙看他一眼:我管你去见谁,还得报备?
苏信昭顿觉问得确实不妥当,一瘪嘴。
他是要去见林楷的,那家伙头两天给他发邮件约见面、定的今天,刚刚他找楚霜就想交代一声出门,现在正好蹭上了。
他解释的话到嘴边,看楚霜心思根本没在,索性不描,但心里某个小角落藏着丁点小情绪,不上不下有点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