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一桶水、大伙儿哈喇子轮流沾个遍,不也照样么?”
他对嘴豪饮,几口干了剩下半瓶水,空瓶子往苏信昭手里一递:“帮我扔了。”
然后,扭脸大步流星地走了。
苏信昭虽然被骂“少爷羔子”,却深知楚霜的用意,空瓶子送垃圾桶的瞬间又被他收回来、捅进航空服的腿包。
楚霜出停机舱回头见他笑眯眯跟来了:“不用谢,我这么做换不来他们真心对你,但至少你能好过一点。”
这人自己被黑无所谓,对小助理的名声倒很上心。
苏信昭难不动容,默默地想:我也不需要他们的真心。
“不去吃饭跟着我干嘛,难不成真想蹭小灶?”楚霜看他跟屁虫似的。
“不是说要我帮忙吗?”
楚霜先是讷了下,跟着一拍巴掌。
刚刚他是顺嘴,纯粹为了拉着苏信昭一道走、澄清谣言,现在眼看大肥兔子送上门,得来全不费工夫,他坏笑:“对对对,是有事,帮我看孩子。”
苏信昭莫名一瞬、想起来了,他那对面相见不相识的小侄子也在飞船上,刘微宇托付楚霜探口风来着。
“套完话就懒得搭理人家了?”
楚霜长叹:“真这样就好了。我实在没有哄孩子的天赋。”
苏信昭歪头认真想了想:“行,但如果我帮到你了,能许个愿望么?”
“仗还没打呢,就邀功?”楚霜嫌弃他、要笑不笑的,“想要什么?”
“没想好,欠着吧。”
苏信昭说完就跑了,匆匆去扒两口饭,一脑袋扎进舰桥中控,要来纸笔剪刀,忙活上了。
宇宙时间晚上八点。
小王孙卢修斯准点儿上门。他每天睡觉前都要跑来找楚将军玩个把小时。
楚霜尽心陪他,尽心套话,好感度狂刷,收效全无。
“今天我有工作没完,让苏哥哥陪你吧,”楚霜不掀眼皮地假装忙碌,“你们见过的,还记得他么?”
卢修斯歪头端详苏信昭,小脑袋瓜飞速运转:“哦!是吃醋哥哥嘛!”
苏信昭嘴角一抽,笑得不太好看。
他在小孩面前蹲下:“指令长在那边处理工作、需要安静,咱们到另外一边,我陪你玩游戏。”他指另一边的桌子。
卢修斯有点失落迟疑,记得楚霜“不听话、谁讲情都没用”的告诫,没敢造次,勉为其难答应了。
楚霜眼前的环绕触控屏上是繁乱的星宇图,摆样子糊弄小孩的。等苏信昭带卢修斯坐定,他的注意力立刻跟着挪过去,调整监控角度,利用眼中的植入晶体进行高科技偷窥,见苏信昭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堆小纸人,看架势像是要跟小孩“过家家”。
喜欢打打杀杀的小屁孩能乐意玩这个?
楚霜暗叹小苏八成也不顶用,而片刻之后,他看懂了玄机。
苏信昭在引导卢修斯编讲小英雄的故事、故事主人公也是个八岁小孩。
这设定是个巨大的陷阱。
经过数次修正、推演,卢修斯完整地导演了一出“纸人剧”:
衣着华丽的老太太是被病毒侵染大脑的患者,她从善良变得邪恶,对儿子的关爱也变成了控制。有一天,儿媳妇无意发现了老太太的毛病,赶快去告诉丈夫,可因为婆媳关系向来不合,她被丈夫指责别有用心、被恶婆婆锁进遥远的地窟。母亲骤然失踪,小主人公非常焦急,所幸他不惧艰险,波折寻到了母亲,又悉心造出厉害的机甲,找到杀死病毒的药物,治好祖母,一家人终于开心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于卢修斯而言,故事很费脑。
他和苏信昭忙活到将近十点,才迎来孩童眼中的“大团圆”结局。
“好了,”楚霜适时拆台,“小朋友去睡觉,不然不长个。”
卢修斯困得哈欠连天,依旧不想走,他觉得吃醋哥哥比楚将军好玩,最后得了苏信昭“往后多陪你玩”的许诺,才依依不舍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