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过去,是山本武。
确认你没事后,沢田纲吉这才小声叨叨:“我都不知道这件事。”
“那个时候阿纲不在。”你稍微回忆了下,“当时我抄近路走的,无意见发现山本一个人在那练习棒球,中途棒球脱轨,朝我飞了过来,砸到了旁边的树干。”
然后一枚熟透了的果子掉了下来,正中你的脑袋,力道刚刚好,懵逼不伤脑。
山本武耐心听着你简陋的描述,等到你说完,他才慢慢开口:“我真的吓了一跳呢,当时那个棒球和春也之间就隔了这么点距离。”
说着,山本武还生动地用手比划了那零点几毫米的距离,“几乎是擦着春也的发丝过去的。”
不过你也没想到山本武这么小小一只,身体里居然蕴藏着巨大的力量,你都能感受到棒球飞过时划破空气的厉声。
原本还有些小失落的沢田纲吉听到你们的回忆,他慢慢从中拼凑出整个故事的原貌,就好像他也曾围观了一场棒球的谋杀未遂,缓缓地,他放松起来,笑意悄悄从眼底跑出来。
“要开始上药了,阿纲不要乱动。”
清洗完伤口,你拿出碘伏,耐心把棉签浸湿,你提醒道。
水泥路上摔一跤可不轻,肉眼可见的,沢田纲吉的擦伤可怖多了,渗出的血液一路滑至小腿,沢田纲吉的肤色又偏白,狰狞恐怖的伤口印在上面显得更加吓人。
沢田纲吉双手往后撑在床上,他歪过脑袋不敢看你处理伤口,手指无意识攥紧床单,沢田纲吉心慌地闭上眼睛。
山本武看出了沢田纲吉的紧张,他在旁边说话缓解沢田纲吉的情绪,你有一搭没一搭回着话,沢田纲吉攥着床单一边听一边紧张兮兮地等待疼痛到来。
胆战心惊地等待半天,沢田纲吉也没感知到什么动静,沢田纲吉忍不住悄悄歪过一点脑袋,下一秒,伤口处传来一缕清凉的风,沢田纲吉小心翼翼睁开一只眼睛,他看到了你头顶的黑色小发旋。
你正在轻柔地给他上药,未扎起的发丝似有若无扫过他的小腿,酥酥麻麻的叫他分不清到底是伤口的痒意还是别的什么,过度紧张下,指甲用力得都泛起了白,偶尔的轻微疼痛感让他忍不住抬手抓住眼前惹人心烦的黑色发丝。
沢田纲吉没有用力,但你还是发现了他的动作,顺着他无意识的力道抬头,你眼底闪过困惑:“你在做什么?”
回过神的沢田纲吉这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蠢事,他记得女生都是很讨厌被拽头发的,班上那些爱拽人头发的男生就被揍了很多次。
惊慌收手,沢田纲吉连忙磕磕绊绊地道歉:“噫!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很疼吗?”你只能想到这个原因。
“还好。”沢田纲吉扭过头眼神飘忽,“其实也没有那么疼。”
你处理伤口的手段异常熟练,沢田纲吉甚至都没感受到强烈的痛感,只有恼人的密密麻麻的痒意和偶尔轻微的痛感不断彰显着某种存在感。注意到你给他用的是碘伏,沢田纲吉忽然想起来你之前用的是见效快的双氧水,怀着不知名的心思,他小声问你:“春也怎么不用双氧水?”
你理所当然地回答:“你不是怕疼吗?”
这一瞬间,医务室内所有的声音都慢慢远去——山本的说话声、你触碰玻璃瓶的轻微脆响、风吹动桌面纸张的细响……沢田纲吉什么也听不到了,寂静的世界里,只有他心脏跳动的声音格外真实,又格外地强烈。
砰、砰、砰强劲有力地跳动里似乎还参杂着血液汹涌的流动着,沢田纲吉手足无措地听着自己吵闹的心跳,他伸出手试图藏住扰人的动静,但它还是能够从指缝里正大光明地溜出。
他好像病了,春天即将来临时,沢田纲吉对自己不听话的身体下达了完全不准确的诊断。
“……阿纲,阿纲?阿纲!”
一声一声仿佛从远处飘来的声音叫醒了沢田纲吉,他连忙竖起脑袋左顾右盼,眼里还有着明显的茫然,“啊?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