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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就能比当初的自己演的好,未来的自己也未必能比现在的自己完成度更高。”

俞微眨眨眼,仿佛听得认真,甚至还从喉咙里挤出来点声音做回应。

实际上,她脑子里很忙,顾泠舟的话被屏蔽了一大半,目之所及只是顾泠舟的嘴巴开开合合,她只是感觉到嘴巴上残存的余感,在神经网络中渐渐消散。

记忆就是这样子的,会在初期快速遗忘,除非反复冲刷印刻。

感受记忆一点点消散的滋味,可以完全类同于梦醒之后,原本清晰的美梦渐渐模糊。

无能为力的焦灼席卷而来。

顾泠舟不知道她心里的焦虑,俞微的表情控制的相当好,自始至终,她连唇周的肌肉都没有动过分毫。

“但其实除了工作以外,我还是觉得,现在的自己比从前的好。从前走了太多弯路,干了太多愚蠢的事情,人生的主次被处理的一团糟,如果真的能回到过去,或許很多糟糕的事情都不会发生。直到现在”

顾泠舟顿了顿,两人四目相对,有那么一瞬间,俞微很明确感受到身体里有一种想要亲回去的冲动。

她吞了口气,感觉呼吸隐隐发烫,另一只手隔着一层不透气的垃圾袋,不自觉地掐着一截凤梨头。

尖锐的叶片刺激人的疼痛,俞微确认自己的理智渐渐回笼,但那份冲动并没有丝毫的消逝,反而愈演愈烈——她非常理智的确信,她想要那个吻的回忆能够清晰、长久地留存的记忆里,她需要在遗忘曲线的下降区间里,再次重复一遍刚刚的感受。

紧接着,她就看到顾泠舟靠得更近——或许是顾泠舟俯身,或许是自己凑了上去,总之,她终于如愿以偿,感到顾泠舟的唇瓣轻轻贴上来。

这次时间足够久,印记足够深刻,足够她铭记在记忆里。

这感觉像是灵魂里有什么东西要挣脱出身体,却又被死死按了回去。

俞微的焦虑一扫而空,思绪虽然还是白茫茫一片的迷雾,却有种心放回肚子里的安心。

她闭着眼,慢慢吐出口气。

俞微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地上,顾泠舟的长发擦过她的手臂和膝盖,蛛网一样厚重又轻盈地纠缠过来。

她听见顾泠舟低低笑了一声,鼻尖被蹭了蹭,睁开眼,视网膜上是顾泠舟放大到惊心动魄的臉。

她说:“我读书那会儿,就总在琢磨,你对我到底是怎么个意思,你是不是只把我当成朋友,我心里各种不甘心,每次把自己绕进去了,就想发疯,也想你发疯,能忽然跑来亲我一口就好了”

顾泠舟本来是想说,俞微对她感情的质疑,其实她很多年前也经历过。

因为有过这样的经历,明白那个迷惘的时候想要怎么的确认,所以现在,在俞微同样迷惘的时候,她能够立马意识到对方在意的是什么。

如果俞微真的被一个亲吻安抚,那么,过去那些令人讨厌的、冲动的、差劲的、闭塞的,绕了许多弯的弯路,也没那么让人讨厌,她心中也能有许多的释然,果然也是应了那句话——人生的每一步走的都算数!

但话说到这里,思绪又不受控地想起后来,俞微给她剧本的时候。

她心心念念,盼望着人家发疯来亲自己,好消解那些言不由心,那些词不达意,但真给了她暗示,她又怂的没边。

满脑子自家欠的债、重伤的爷爷、不管事的爹妈,和俞微那越来越还不清的恩情,还有无论如何也没法和俞微感同身受鱼片粥离世的难过的自己。

好事来得太快,偏偏她承受不起,于是好事也迅捷出了鬼屋里贴脸杀的恐怖效果。

她不知道俞微此时是不是也是这样想的,有没有这样的担心和恐慌。

总之,人没法共情以前的自己,顾泠舟对青春时期的顾泠舟实在有够嫌弃。

同时,人也是双标的惯犯,顾泠舟一想到俞微也会有这样的困扰和踌躇,心里先软成一片,好像俞微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怜的人。

顾泠舟接下来的话头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