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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舒服吗?俞微不大記得了,她只记得那段时间有点失眠,思绪一动,人已经坐在了梳妆鏡前。

镜子里的她一身隆重的白色礼服,侧后方坐着她满脸欣慰的大舅。

“趁着你表哥还没接受公司,我是一定要亲眼看着你结婚嫁人才能安心的,越早越好。”

俞微手指捏着一朵白色花瓣,说:“舅舅,表哥对我很好,和亲妹妹一样的。”

“傻丫头,这世界上多少远房亲戚,疏远成什么样了?可往上几代,不都是亲兄弟姐妹?你妈是我亲妹妹,我得看她一辈子的,你年纪小,我只怕是看不够,而且,这亲外甥女和表妹的分量还是不一样的,这婚啊,还是越早结越好,有大舅给你撑腰,什么也别怕。”

这话不论什么时候听,俞微都能扁着嘴亮出一汪熱泪。

可眼泪还没擦干,她就已经扶着大舅的手臂,出现在婚礼,成了婚礼的主人。

只是俞微的视角在观众席,她看着那个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新娘满眼熱泪的结婚,开始讲婚礼誓词,俞微不由得困惑,自己这是在哪儿?

这念头一出,面前的所有场景都像是隔了一层琥珀色的哈哈镜,夸张的扭曲。

她看见大片的白靠近,身体想要躲,却死活动不了,然后头顶的重量一轻,视角顿时豁然开朗。

原来,她是一只压在香槟塔下的小狗。

俞微顿时惊醒了,一睁眼,面前就是大片不分梦境现实的白。

俞微整个人一缩,然后被一直带着水汽的炽热掌心覆在手背。

“做噩梦了?”

是顾泠舟。

她穿了件松松垮垮的白色浴袍,整半跪在自己面前。

从她的角度,能看到顾泠舟松垮的衣领下,一副线条劲瘦的锁骨上,搭了几缕碎发,黑白分明地落下蜿蜒水渍,顺着流入山峰,落入幽谷。

俞微艰难收回视线,眨眨眼,目光上抬,看进顾泠舟眼睛。

“那个,我”

她原本想好了说辞。

她不想让顾泠舟知道自己的处境,不想让顾泠舟看见自己无能的一面,不想她看见自己。

她有无数个“不想”的理由,对方茉来说和放屁没差别,可顾泠舟一定能理解的。

只是灵光乍现之间,她忽然想起来,顾泠舟爷爷生病住院那次,公开捐款的事已经在学校里传开,自以为是她最亲近的人的俞微,却是最后一个知道这消息。

像是单方面被顾泠舟开出了“朋友籍”,俞微忘不了自己当初的委屈愤懑,那句“我不想你知道”便生生从齿缝间咽了回去。

她有些茫然地看着顾泠舟的眼睛,好像是思绪都被带着香风的水汽给揉乱了,她迟钝地从那双眸子读取到一点安抚的笑意。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顾泠舟把她的手握在手心里,声音低沉,她轻声笑了笑,带了几分钟揶揄,目光在俞微的眼睛和唇瓣间梭巡,“不过,盯着人的眼睛看这么久,是要索吻吗?”

第59章 你是柏拉图吗 我也只是你上千同学中的……

俞微已经不是第一次体会她们这种直女说话的威力了。

就像是此刻泛着鸭蛋青的蒙昧天光, 说是要天光即将大亮也行,说是暮色逐渐笼罩也行,模棱两可,从而生出无限的暧昧遐想。

打破遐想的方法也很简单, 低头瞅一眼时间就好了, 精准的刻度之下, 所有的模糊不清都被精准标注,是凌晨是傍晚, 走向一清二楚。

只是这话从顾泠舟嘴里说出来,多少有点别的什么附加作用, 效果就是落在俞微的“钟表”上,讓指针中了邪似的摇摆起来。

俞微表情一頓, 耳朵隐隐有些发烫,她没法大大方方、清晰明了,第一反应就是心虚,眼神更是很快地飛开,急切地要毁灭什么证据似的。

飛到了浴室门口,看到那里侧停了一双白色的拖鞋, 鞋子被晨光印出一种微妙的蓝——俞微盯着那幽幽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