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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清楚——人只有在自己失败痛苦的时候,才会进行彻底而深刻的反思——人的神经在感到愉悦的时候,是不会对这份愉悦的缘由,进行鞭辟入里的探寻的。

她只是把那场误会,当成了个余韵悠长的笑话,直到三十號下午,自己已经登上了返程的航班,回想起来还是会忍不住嘴角上扬。

只是在公共场合,莫名其妙笑起来怪尴尬的,俞微偏过头,借着看向窗外的动作,遮掩脸上的偷笑。

没一会儿,有空姐过来,輕声细語告知她,说她朋友帮她办理了升舱。

朋友?

俞微第一反应还是顾泠舟。

只是跟着空姐到了头等舱,才看见那人穿着一身人模人样的白衬衫,深银灰色西装。

衬衫的扣子散着几颗,深栗色的长卷发发尾撩拨过皮肤。

听见走路的声响,手指把墨镜推下去些许,露出一双锐利而略显輕佻的丹凤眼。

那双眼睛擦着墨镜的上沿看过去,把俞微从上到下打量了个遍。

“呦,本事了,自个儿跑来了杭州?”

俞微脑海里有一闪而过的,难以理解的失望,心想着“是你啊”,然后客气地拒绝了空姐的帮忙,自己把随身包放好,之后目光一垂,在女人西装外套上的粉色钻石胸针上停顿了数秒。

她在女人旁边的位置上坐。

头等舱的位置宽敞,女人的身体斜靠过来,伸手就去掐俞微的脸。

俞微皱着眉头拍开她的手,女人的語气恶狠狠的:“要不是晴方好那丫头给我打电话,问我儿童節回不回去,我都不知道你在杭州!真行啊,一声不吭?”

晴方好,也就是俞方晴。

说的好听点,这名字是专属她小姨,也就是方茉喊的小名——因为她大嫂叫方潋滟,侄女名字的“晴”字就出自“水光潋滟晴方好”。

说的直接一点,就是她爸跳楼自杀后,大哥大嫂是在赶回来处理后事的路上出了意外的。

要不是她大嫂也不会出事。

丧女之痛,情绪总要有个倾泄对象,想要让人家没有怨怼,那是杀人诛心。

两家为此还争过俞方晴的抚养权,官司打了大半年,差点闹成仇人。

后面是法院对她们家公司的债务清盘结束,证明俞微爸爸没有利用他大哥公司转移资产,抽逃出资。

她大哥的公司没有受到影响,而她妈作为大哥的母亲,放弃了儿子的遗产继承,把公司的分红以及股份全部转让到了俞方晴名下,这才缓和了两家关系。

方家同意让俞方晴在俞家长到八岁,八岁之后看孩子的意愿。

现在孩子已经十二岁,马上要上初中的年纪,半年前的时候,方家妈妈就断断续续提过几次,想问俞方晴要不要跟着方家一起生活。

最近倒是没怎么听见这种话了,俞微猜,这次没等到俞家有所表示就没了动静,大约是方茉在中间周旋的缘故。

方茉虽然一口一个“晴方好”叫着,叫侄女绝不带“俞”字,但和俞微的意向一直都是一致的——不想孩子的外婆和外祖家生疏,让孩子夹在中间为难。

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之后经历过同样的伤痛,又有一样的目标,俞微和方茉算是很亲密的战友。

只是她这位战友,从小就唯我独尊。

别人夸她一句,她能连贬低带反讽地回十句。

去别人家里做客留宿,能颐指气使地叫人拆了人家房间里的床。

宴会上独来独往,平等而骄傲地看不起在场的所有人

性子这样跋扈张扬,嘴巴还不饶人,实在是很难让人跟她好好说话。

好在这些年下来,俞微已经掌握了和她和平相处又省事的精髓——忽视她。

俞微忽视了方茉那只随着跷二郎腿的动作,一下、一下,嚣张地磕着自己小腿的红底黑色漆皮鞋尖,拿出眼罩戴上,背对着她假寐。

本意是想躲清净,没想到方茉的耐性过余富庶,在她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