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一道“果然”,然后眼睛亮起来,像是背后那些花的灵体忽然要暴露本性似的,她问:“那她们什么时候到啊?”
“已经到了。”店长笑眯眯的,她歪靠着桌边,说,“你们大嫂半个小时之前给我打的电话,说是她们一家还没进大门,微微就急慌慌下了车,说要来找你,这会儿應该快到了。”
“你们不趁着没开学这几天,好好玩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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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泠舟很快把剩下的卫生收了尾,然后去二楼的休息间收拾自己的东西。
休息间的房顶低矮,空间也不大,对门靠墙放了张长条沙发、靠门左侧钉了排挂钩,是个简易的衣架、另一侧是一处小小的、有点裂纹的瓷白色洗漱盆。
这是员工休息室,不是员工宿舍,是林安看她没地方去才给她行得方便。
顾泠舟心里谨记着人家的情,也不愿意给人添麻烦,在这住了两个多月,一直尽可能的减少自己生活的痕迹。
两块肥皂、一支牙刷,一身换洗的衣服,叠巴叠巴,一个中号的塑料袋就能兜走。
除此之外,墙上的挂钩上还挂着个黑色的双肩包。
顾泠舟把兜里的钱放进背包内侧的夹层,然后把塑料袋塞进去。
拎包、锁门。
顾泠舟脚步飞快。
她没原路下一楼书店,而是一路走到走廊尽头的消防门。
门推开,树木气夹杂着雨水的湿润,一蓬蓬的扑面而来——这里是书店的后街,顾泠舟的自行车锁在楼下的楼梯口。
三步并作两步,铁架的楼梯“噔噔”作響,旁边賣凉粉的奶奶慢悠悠摇着蒲扇,視线挪过来。
“下班了呀。”
“是!”
顾泠舟脆生生应了一声,人站在夕阳的灿烂里,低着头把车锁打开,再抬头时,眼角已经盛满了碎碎的金光。
她一路骑着车,雨后的夕阳一路撩着人的发,风里萧爽的气息掠过每一寸毛孔。
顾泠舟沿着街,绕回到店正门口。
顺着透明玻璃窗,她看见俞微已经到了。
她站在收银台前,背对着门的方向,身上穿了条白色长袖及膝裙,外面套了件黑白拼色的马甲,戴着一顶淡黄色黑边的阔沿帽。
俞微正和林安说话,只是视线时不时落在角落的楼梯口。
顾泠舟伸长的身体,手指勉强够到了玻璃门。
她推了一下,风铃声响起来,里面的人立刻应声回头。
两个多月没见,说实话,俞微黑了不少。
听林安姐说,上上个月俞微大哥大嫂结婚,是在邮轮上办的,很盛大,玩了一个月之后,她们一家到了岛上度假。
难怪她今天裹得这么严实。
顾泠舟竭力想在老板面前维持自己成熟稳重的样子,可一对上俞微躲躲闪闪的视线,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握着车把往边上挪了挪,屋里两个人看见了她,已经走出来。
林安站在台阶上没下来,她半倚着门,话主要还是对着俞微说的:“我就说吧,今年你们家真是双喜临门,你大哥大嫂结婚领证,你和小顾也拿了市一中的录取通知书!”
两个人站台阶上互相客气寒暄,顾泠舟就在台阶底下,打量着俞微。
没了玻璃门的阻隔,能很清楚看见俞微脸上化了妆,嘴唇上有种润润的光泽,像是青涩开始泛红的苹果皮儿。
视线往下,俞微手臂上挎着个大大的黑白拼色包。
俞微一向是包包不离身的,但之前大都是那种看着精巧好看、实则装本书都费劲的那种巴掌小包。
顾泠舟就清楚记得她有个掌心大的包,丝绸绣花的面,旧上海手提包那种绊子的扣。
说实话,装个钥匙都费劲,偏偏俞微喜欢得不行,让顾凌舟费解许久。
但今天这包挎得看着很有一股端庄成熟的意思。
看见朋友显而易见的变化,不知道为什么,顾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