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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记在女儿名下,才招致今日之祸。

怪她——

执意要女儿安儿延续子嗣,诞下谢家后代,结果落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结局。

此刻她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这个一向雷厉风行的女子,难得流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面,只是反复抚摸着谢音挽的头发,喃喃道:“我的孩子,受苦了……”

谢音挽察觉姥姥情绪异常,轻轻握紧老人枯瘦的手:“这事迟早要经历的。即便没有二弟,三皇子也会想别的法子觊觎我们谢家的家产。”

这个道理谢雍何尝不明白?

只是看着向来明媚张扬的孙女此刻面色苍白、强忍伤痛的模样,她怎能不心如刀绞?

尤其是这样的阿挽,像极了她记忆中的安儿……

“安儿……”谢雍颤抖着抚摸谢音挽的脸颊,老泪纵横。悲痛如潮水涌来,她猛地咳出一口鲜血,随即昏厥过去。

“姥姥!”谢音挽心头一紧,急忙扶住谢雍瘫软的身躯,朝外扬声道:“快请大夫!”

她里面的动静惊动了外间的侍女,侍女应声,而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谢音挽将姥姥轻轻放平在软榻上,用帕子小心翼翼地拭去她唇边的血迹。

老人双目紧闭,面色灰败,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谢音挽紧紧握住姥姥冰凉的手,只觉得那温度一点点凉进心里。

“姥姥,您一定要撑住,”她低声说着,不知是在安慰昏迷的姥姥,还是在安慰自己,“谢家不能没有您,我不能……再失去您了。”

床上的老人依旧毫无知觉地昏睡着,面容显得格外苍白。

谢音挽眼眶泛红,轻轻握住姥姥枯瘦的手,低声道:“姥姥,我还没来得及告诉您……我已经有了心仪之人。等我伤势好些,就想将她接来成亲……”

话音渐渐微弱下去,她不知何时也已支撑不住,晕倒在榻边。

……

门外,谢音韶来回踱步,焦虑得几乎要将自己绕晕。一见大夫推门出来,她立刻迎上前去:“大夫,我姥姥和姐姐怎么样了?”

大夫轻轻合上房门,微微颔首:“家主是急火攻心所致,谢大小姐则是劳累过度,加上背后的伤势一直未能好好静养,如今心神一松,便晕了过去。好生休养便无大碍。”

“最迟明日就能醒转。”

谢音韶这才松了口气,悬着的心稍稍放下。

谁知到了半夜,竟是谢雍先醒了过来。一听说谢音挽也晕倒了,她执意要起身去看望。

“都怪我多嘴。”谢音韶懊恼地拍了拍自己说漏了的嘴,灰溜溜地搀扶着姥姥往姐姐的房间走去。

烛光摇曳中,谢雍颤抖着手轻抚孙女苍白的脸颊,眼眶渐渐红了。谢音韶看着姥姥和姐姐这般模样,心里一阵酸楚,悄悄别过脸去抹掉眼角的泪。

谢雍的目光仍凝在谢音挽苍白的脸上,声音轻得仿佛会惊扰了这一室寂静:“阿韶,你可会觉得姥姥对你二哥……太过心狠了?”

谢音韶怔了怔,用力摇头:“二哥犯了这样的大错,就该受罚。若不是姐姐命大,此刻怕是……”

她哽咽着说不下去。

“这一切,说到底都是姥姥当年种下的因果。”谢雍的声音里浸满了疲惫。

谢音韶不解地睁大眼睛,急忙上前握住祖母有些冰凉的手:“二哥是自己走了歪路,与姥姥何干?”

烛火微微跳动,将谢雍苍老的侧脸映得忽明忽灭。她沉默良久,终于缓缓开口:

“姥姥年轻时,与你姥爷成婚。我们少年妻夫,情深意重。可惜他命薄,好不容易从虎视眈眈的旁支手中保住家业,就撒手人寰。那时你娘才九岁,我们孤儿寡母,那些旁支又蠢蠢欲动……”

她的目光渐渐深远。

“姥姥是拼了命才守住这份家业。后来你娘长大了,许是随了你姥爷温厚的性子,对经商之道实在没有天分。我不得已,只能催着她早日成婚生子,盼着能有个继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