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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本就觉得自己配不上这样的机会,如今又连累付见煦的名声被传得不堪,恐怕更是难办了。

她是真心想要读书的。她想起小时候,每每看到村长家的孩子背着书包去学堂时,自己躲在树后羡慕的眼神。她不自觉地抿紧了嘴唇。

更别提这几个月以来,她越发觉得识字明理的重要。多些智慧,读了书,才能更好地在世界立足,才能守住这份来之不易的生活。

才能守住那个“孤魂野鬼”……

但是她不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比起读书,付见煦才是最重要的。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那个“孤魂野鬼”暴露。

陈真见二人面色凝重,不由温和劝道:“去试试也无妨。书院明确规定不收的是已经与男子成婚的女子,你们二位既是女子成婚,说不定反而合乎规矩呢?”

付见煦嘴角一抽,真真姐为了安慰她们真是煞费苦心,但是这话也有一定道理,她与纪小雨相视一眼,双双点头道谢,告辞后便打算去置办些物什,为明儿个拜访柳先生做打算。

谁知刚走出门,却看见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正站在不远处,似乎已经等候多时了。

……

漕津镇尚是阳光明媚,相隔不远的曲涞县却已笼罩在一片凄风寒雪之中。天色灰蒙,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

谢家老宅的书房内,寂静得只剩下炭盆中偶尔迸出的细微噼啪声。

谢音易低垂着头,磕磕绊绊地说着:“孙儿计划……在城南开一间绸布庄。主要售卖苏杭一带的……的绸缎和绣品,初步定价在每尺三钱到一两银子不等……”

这间铺子是他费尽口舌才从祖母谢雍那里求来的,几乎是他最后的机会。他越是想好好表现,就越是紧张:“货源方面,孙儿已经联系了杭州的供货商……只是,只是首批货款还需祖母相助……”

他偷偷抬眼瞥了下祖母的神色,又急忙补充道:“孙儿算过了,若是经营得当,一年下来少说也能赚得五百两银子……”

说到这里,他的语句愈发断续,不知是屋里炭火太足还是过分紧张,他的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攥紧了衣角,声音越来越小:“孙儿必定尽心竭力,不敢辜负祖母的信任……”

谢雍端坐在紫檀木书案后,面上没什么表情,她看着眼前这个畏缩紧张的少男,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眉。

这孩子,言行气度哪有半点谢家子弟该有的样子?

还是阿挽好啊。她不禁走神想起那个聪敏大方的孙女,每件事都办得妥帖漂亮。

“先停一下。”她出声打断了谢音易颠三倒四的汇报,“阿挽呢?这都多少日子了,怎么连封信都没有?”

一直垂手侍立在阴影中的安亭立即上前半步,恭声回道:“回老夫人,还没有消息。”

谢音易的话头猛地被掐断,僵在原地,脸上火辣辣的。难堪之后,一股熟悉的忮忌迅速涌上心头。

又是谢音挽!

他死死低着头,咬紧牙关,才勉强克制住几乎要扭曲的面容。哪怕那个人不在,却依然能轻易占据祖母全部的心思。汹涌的恨意在他心头翻搅,但与此同时,一股阴冷的得意也浮上心头。

再受宠爱又怎样?如今恐怕早已葬身狼腹,化为枯骨。而现在还能站在这里、有资格继承谢家的人,是他。

闻言,谢雍的眉头越皱越紧,叹了口气,语气似是责备,却又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牵挂:“这丫头,心是越来越野了,只怕早就不记得还有我这个姥姥了。”

她说着,目光已从谢音易身上移开,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她随意地朝他摆了摆手,道:“你且去吧。铺子的事,自己多用些心,好好做,莫要再令我失望。

谢音易躬身行了个礼,面色阴沉地朝外走。刚行至门口,却听见身后传来祖母清晰的声音。

“安亭,你亲自去一趟,看看那丫头到底在折腾什么。告诉她,上元节必须回家吃饭。”

这话如同冰水浇头,让谢音易瞬间脸色煞白。安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