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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玄凤状态不佳,明明累得很快,却总还是会强打起精神呼应他,或许因为,他还是不太会养鸟。

他垂眼,想到心魔说的。

若他真的要去……那时,这跟他姓的小不点怎么办?其他人都有自己的去处,但这团小不点什么都没有。

只依靠着他。

谢妄应当为它寻个去处。脑海中第一时间略过那年轻修士的身影。

打定主意后,他盘坐床榻,强压下烦躁的心情,阖眼,正准备运转周天,借冥想缓和疲惫。

“铮——!!!”

忽然之间,毫无征兆地,一声锐响猝然刺破死寂,一道黑影穿透窗纸,快如闪电一下钉入他枕畔床柱之上。

猛然睁眼的人瞳孔骤缩,周身凌厉之气顿起,身形迅速从床榻翻下,足尖一点已掠至窗边,“哗啦”一声推开窗。

只是月色凄清,庭院空荡,那土豆也早埋在土里休息,并无半分人影。

唯有那支通体玄黑、样式古朴的箭矢,箭身看似寻常,但萦绕的魔气却极为内敛深厚,绝非寻常魔修所能及。

箭簇之下,钉着一纸素笺。

谢妄目光一凝,伸手将其取下。指尖触及纸张时,一股阴寒刺骨的气息油然而生,其上只有寥寥数语。

待他看清内容,脸色骤然一沉,眸色转而幽深比窗外夜色更浓。

*

直至辰时,晓色穿透层云。

一名侍女垂首敛目,手捧黑檀木托盘,步履无声地穿过回廊,踏入那方偏僻小院。玉碗中的汤药色泽乌黑,氤氲着苦涩的药气与一丝极淡的清冽。

谢妄静坐石桌旁,玄衣墨发,十分醒目。他接过药碗,指尖触及温热的玉璧。

就在递至唇边的刹那,他动作几不可察地一顿,眉梢微微一挑,黑眸转过,落在并不知情的侍女身上一瞬,随即了然,眼底掠过一丝讥诮。

他未露半分异色,在侍女屏息的静默中,仰首将碗中药汁一饮而尽。面不改色,随手将空碗掷回托盘,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响。

随即,他转身步入里屋。

他近日有要事,没空管一些人的龌龊心思。

玄凤依旧在他枕边窝着睡,气息平稳。他施过法,让它暂时保持安眠状态。

他只是安静看了一会儿,下一刻,伸出手,指尖泛起幽微的灵光,一个精巧的传送法阵在那团白之下缓缓浮现。

他将它送往了那位曾为它看诊的年轻医修所在的“悬壶斋”,他先前看过,是隐于一片幽静竹林深处的雅致院落,篱笆上爬满青藤,院中晾晒着各种灵草,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很适合休养。

光芒闪过,那一小点的身影就消失在内室。

同时,一张墨迹淋漓的素笺,伴随着一缕凌厉的魔气,凭空出现在悬壶斋那摆满瓶罐的木桌上。

纸上字迹横飞,一分叮嘱九分警告,“照料好它。若损一羽,踏平你悬壶斋,绝你医道传承。”

做完这一切,临行前,谢妄还不忘跟好几天都没出来活动过的土豆说了一声,“我要出一趟远门,你去留自便。”

土豆本还不甚想理他,但反应过来,冒出头,问,“你要去哪?”

“无间崖。”

三个字轻飘飘落下,土豆头顶的小苗猛地一颤。

仙魔坠此骨成灰,神魂入内永不归。

说的就是那魔域绝地,无间崖。

传说那里是上古神魔最大战场的遗迹,寸草不生,百鬼昼夜横行,万魔相互啃噬,连最凶悍的魔族都视其为禁地,从不敢靠近。

“你要去那干嘛?”土豆声音带着难以置信,忍不住追问。

可谢妄没有回话。那道玄色的身影已然转身,迈出了院门。不过瞬息,便已消失,再无踪迹可循。

土豆从土里钻出来,滚到地面,正犹豫是现在就离开还是再在此处休养到能恢复人身。

也不知外界现在如何,不过师姐应当把它在这里的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