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得直喘, 来不及休息就一把推开了紧闭的大门。
然而面前的一切都让她惊讶得无所适从 ——
房间昏暗不见丁点光亮,所有的窗户都拉上了浓绿丝绒窗帘, 厚实的布料从房顶流泻下来堆积在地上,阻挡了又有阳光。只偶尔风吹过的时候,帘边微动, 有细弱的晨光落进来,然而在这样的房间出现也不过是平添几分悲凉而已。
涌星从没见过徐敬棠这个样子。
他就这样窝躺在榻上, 整个人如同被打断所有骨头一般无措地歪斜在枕上, 闭着眼眉头微耸,手里握着一只珐琅烟枪,案几上烟灯被他的气息吹得几欲飘摇, 而他兀自翻云吐雾着,一副无人无我, 不知今夕是何夕。
徐敬棠也注意到了涌星的突然闯入,他缓慢地睁开双眼望着她, 只是望着她,一双眼睛透过烟雾似乎想要辨认面前脸色惨白的人就是身处现实还是梦境。
涌星从不知道一个人,那样高大的身躯瘫倒在榻上时是这样的小的一团,徐敬棠长长的睫毛在他的下眼睑投下半圆的阴影,目光迷离地望着她也迟迟未曾移开。然而涌星已无暇顾及,直到现在她才明白徐敬棠时常哈欠和眼下难消的淡淡乌青究竟为何。
“涌星......”
也不知僵持了多久,徐敬棠这才感觉身体终于又回到了理智手中。涌星从没见过徐敬棠用这样的眼神望着自己,仓皇脆弱,摇摇欲坠,极致的痛苦和欢愉都在他的眼底上演,宛若一个站在闹市街口却忘了回家的路的孩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