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褥枕,“我去卧榻睡。”
见他当真去了卧榻,陆听晚这才躺好,可是盯着帷幔却如何都无法静心安睡,她侧眸去看了卧榻的人。
“你睡得着吗?”
程羡之睁眼,“怎么了?”
她又坐起身,“要不下局棋如何?”
“赢了什么都能做么?”他近乎脱口而出。
陆听晚白了一眼,还急着方才他逗弄自己的手笔。
“你想要什么赌注?”她实在睡不下无聊得紧,“先说好,不许趁人之危,龌龊的都不行。”
“那便算了。”他枕着手臂,闲散道。
陆听晚暗骂,果然是有所图谋。
“虚伪小人。”她最后没忍住,还是骂出口。
“那你想要什么赌注?”他心里燥热,也睡不下。
“城外能射猎吗?”陆听晚道。
程羡之说:“能。”
“若我赢了,你带我去射猎,如何?”
“那若我赢了,”程羡之想了想,“今年便在府里过年吧,如何?”
“成,赢了依你。”陆听晚起身去拿棋盘,她原本不擅棋,一手棋艺还是陪同姜太后下多了,悟出来的。
程羡之也起了身,她把棋盘搬到他的卧榻,又把他的被褥抱走,两人盘腿各占一边,身上披着厚袍。
棋语绕在雁声堂直到半夜,大多是她毁棋的声音,程羡之每回让着,那是还有把握能逆转局势。
陆听晚捏着棋子琢磨不定,他也不催促,一声声的落子无悔入耳,却每回也不作数,到了后半夜,她再支撑不住眼皮,倒在卧榻里睡着了。
再醒来时,人躺在矮榻,身上被褥盖得好好的,棋盘在卧榻上摆放整齐,屋内没了程羡之身影,他上朝去了。
陆听晚揉眼睛,回想昨夜,最后下的棋都是迷迷糊糊的,好似是她输了,射猎成空,睡梦里还听见程羡之的声音,念着今年要在府里同他过年,还强调不许反悔。
日光正好,她起身,风信好热水洗漱,还特意嘱咐今日膳食要清淡,一律滋补之物都不得上桌。
风信不解,昨夜动静闹得大,在隔院的她隐约听见碰撞的声音,想来是白日安排的大补膳食起了效用,闹腾到后半夜。
可那是棋子落地,陆听晚捡棋时碰到桌椅的动静,还有她悔棋不认的歪曲之言。
又见陆听晚说不许大补之物上桌的态度坚定恳切,风信不敢再问,只当是她受不住折腾,要收敛了。
日中程羡之回来雁声堂用膳,餐食果然换了,他唇角藏笑,把陆听晚的神色装在眼里,状若不知。
用过膳没待多久,又回书房处理公务,后半日去了六部。
接连十日,每日中和日暮前,程羡之都会赶着时辰回来用膳,用完膳也不多留,要不出府,又或是在书房待到子时方回雁声堂休息。
寒舟领着六部要员入府商谈政事便留在书房,若只是处理公文,就在雁声堂批阅。
偶尔程羡之会拎回几道未央楼里精致的点心,陆听晚拿着点心细尝,就一盏热茶,手里翻阅书籍。屋内寂静,隔着暖热,灯芯长了,烛影摇的厉害。
直到亥时,陆听晚打了哈欠,才察窗外的夜深了。
抬头时,那书案的人还在处理公文,她也没去扰,自顾上榻先行歇息。
子时书案的烛火吹灭,他动作很轻,上榻时陆听晚侧身对着外边,整张脸在昏暗里闯入程羡之视线,呼吸匀称,睡熟了。
在雁声堂住的这段日子,还是他第一回侧躺,隔着黑夜,看见浓密的睫羽,随着呼吸微颤。这般近距离,只是端详已然不足以满足,他鬼使神差地抬手去触碰鼻梁,碎发遮住清秀的眉眼,他想撩开能看清楚一些。
发尖惹得她发痒,陆听晚面颊往褥枕里蹭,程羡之收回手,面容带着不甘,最终放手。
半月之期将至,陆听晚回宫的日子快到了,程羡之刚入雁声堂,手里拎着食盒。风信备好菜,她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