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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归离 藏于山海 102318 字 1个月前

开风车,随着风向,摇摇欲坠落在无根之处,带走了公孙雪的炽热和向往。

马蹄出了城门,迎着肃风,陆听晚方觉闻见了京都以外的气息,本在身后跟着的人,忽而用力踩起马镫,扬鞭赶在程羡之前头。

衣摆被风扬起,发丝搅在雪景里,凋零的古树挂着冰锥,陆听晚小脸贴着风,此刻却不觉得冷,程羡之见远离的背影也迅速策马赶上。

他坐于马背,乘着风霜,望着那一抹许久不见的清影,此刻尤为心足。两年前下定决心留下她,似乎在这一刻得到了一丝应证,他或许是对的。

入了山林道口,陆听晚降下马速,她跑累了!

“怎么不跑了?”额发扫在少年郎精致的眉眼上,一改往日冰冷。

“许久不跑马,有些累了。”她擦去面颊打乱的碎发,攥紧缰绳的手指勒出红痕。

“快到了。”

校场个各营士兵都在演武,操练余声阵阵,陆听晚边走眼神一遍往校场上的士兵瞄,走路分神。

程羡之原本舒展的眉峰又锁上,拎着她衣袖往前一拽,与她换了个位置,正正挡下她的视线。

“看什么呢?”轻描淡写的一句,却带了些警告的意味。

陆听晚镇定道:“练兵!”

“去营帐,有旁的给你看。”程羡之抓住她手腕,不管她乐不乐意,带着人走了。

“旁的?”陆听晚还没缓过神,寒舟从右侧弯处闯入视线,手臂里抱着一把横刀,看戏一般见二人进了军帐。

军案上堆叠了些文书,程羡之坐于木椅,指了一处离自己不远的木凳,“坐这儿。”

屋内还有其他长椅,陆听晚扫了一眼落座。

“怎么这会营里这般苦练?”她率先拿了茶壶,军营位于山脚,比城内还要冷,他帐子内点了炉子,茶壶水一直沸着。

“为何这么问?”

“山海关回朝的信,兵部可收到了?”

程羡之摇头,自顾捏起笔批阅军务,“回自然是要回的,过两日奏折应该就到京都了。”

“你可是在防姜家?”

“立于危台,不得不防。”程羡之眼神狠厉,“我谁都信不过。”

陆听晚背脊发寒,起身要走,“那你又为何要与我说这些?还带我进军帐,你这些东西我可都没看见,别往后若是泄露了什么机密,程尚书为永绝后患,要拿我试问。”

解闷若是丢了小命,孰轻孰重她还是有分寸的。

程羡之一副淡然,言语却坚定无比,“无妨,你不会。”

一句你不会,便是在告诉她,自己会信她。

“那我也可以这般信你吗?”陆听晚略有诧异,又不愿在他根前表现得过于慌乱。

程羡之眉宇闪过复杂,顷刻消失了。

“你若愿意的话,也成。”他说这话时,漏了只有自己才清楚的心虚。

“我只信我自己。”陆听晚倒了茶水,“两年前姜青生违背军令,致使山海关兵败,姜海义及姜家,有所收敛。为表忠义,眼见其子人头落地,仍苦心孤诣,盯着风雪一年复一年,替朝廷镇压边关,可是时间与人心经不起推敲和试探的。”

陆听晚若有所指,程羡之已然笑了,且是毫无遮掩地打量着她。

“且说来看看。”

“突厥进犯,自有理由,要想在大岚交战中占据上风,却也不易。”

“可去岁与今岁,大岚乃至临国一谷不登,我朝仁义,遂减少征收。然国库并不充盈,自是不愿与突厥兵戎相向,为何突厥还要大肆攻打山海关,拨去山海关的军饷和辎重近乎掏空国库,那么突厥从何处来的军需驰援?”

“那些送去山海关的军饷,最终当真去了战场吗?还是进了谁的私库?”

程羡之专注倾听,目光带着欣赏,“你的猜测?”

“容妃一年前薨逝,幼帝的起居教学都由你这个帝师经手,朝中大小政务,哪件不是程尚书一句话的事。并非我夸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