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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归离 藏于山海 102318 字 1个月前

阳,她睡得很熟。

落日时分,风信寻不到人,站在田埂上唤了好几声。

陆听晚撑起手臂,半身压在花田里,睡醒后的声音还哑着,“在这。”

风信如一阵风跑下田埂,她常年跟着陆听晚穿在山林田地里,已经能够平稳在田埂奔跑。

见她一阵急促,陆听晚不疾不徐问,“出了何事,这般慌张?”

“村,村口,”风信喘着息,断断续续说,“有人寻您。”

“寻我就寻我呗,做什么着急忙慌的。”陆听晚站起身,拍掉裙摆黏的杂草,折下一枝牡丹别在风信耳畔,捏了捏她面颊。

“我去瞧瞧,你顺了气再跟来。”

村口围了几个孩童,对这异于江陵打扮的人颇为好奇,一把横刀系在腰间,孩童跃跃欲试要摸,寒舟拧眉做吓人之势,小孩撒腿跑开。

村口远处小道立了两排杨柳,垂下的枝条后,一抹鹅黄若隐若现,陆听晚抬手拨开柳枝,露出整张轮廓,眼前人一身玄色长袍,矜贵如初,清冷不染纤尘,黄昏打在轮廓,柔和几分。

春晖耀眼也不过此,她迈开的步子顿了少顷,确认自己没有睡糊涂,再度踏了出去。

身后寒舟倚在不远处的柳树上,离了距离。

程羡之负手而立,待她一步一步走近,春风绕在他周身,扫起墨发,清冷的五官扬起笑意。

“许久不见,阿晚。”

陆听晚收起情绪,含笑作揖,“也许久未有人唤过这个名字了,别来无恙,程尚书。”

他们像分离许久的故友,彼此装着淡然。

“你怎得来了江陵?”陆听晚言归正传,心底藏了几分躁动,怕他是特意来寻自己的。

“我南下巡盐,途经江陵。”程羡之言简意赅。

他在十里亭外等不到人,想来江陵,又怕她不愿相见,更怕扰了她的安稳,便只能将那些思念化成跻身政事的忙碌,以此方能好过一些。

若只是途径又怎会知晓她居住所在,这些年或许早已探寻她的居所,连同她在此处经商怕也逃不过他眼,陆听晚淡淡说:“南下巡盐是公务,不耽误行程么?”

程羡之是夜里赶着时辰从滨州过来的,入夜后就得返程,翌日还得与当地官员见面,自是不能多留。

“见一面不耽误事,待会就走了。”他眼里不舍溢出,一刻都未曾离开眼。

陆听晚若有似无的点点头,是曾经亲密无间,多年未见后的生疏。

他的话那么小心翼翼,生怕失了分寸,便将她推远去。

“知道你在这过得很好,我便安心了。”

这些年,朝廷征税减免,百姓安宁,陆听晚知道他过得好,又不好。好是官运顺畅,朝中欣欣向荣,不好则是定然少不了他的呕心沥血,分外忙碌。

她想问出上日在霁月馆想不通的问题,可既已了却旧事,问与不问,又不重要了。

“巡盐辛苦,尚书大人保重。”

仅仅是一眼,二人站在村口,日暮落下,程羡之走了,没有嘘寒问暖,没有倾诉衷肠。

昌和六年,又是一年春日,柳先生带着学子又到百花村采风,陆听晚茶叶生意好,她承包了一个经营不善的茶园,又将村里的山承包种下许多茶苗。

柳先生在木屋住了几日,陆听晚在茶山与种植师傅观测茶树长势,风信则在一旁记录,待清明过后,就能采摘第一批春茶,只是第一年产量会少一些。

村里的孩童跑到茶山给她送信,“雁离姐姐,村口有人寻你。”

陆听晚立在茶山上,带了一顶纱帽遮日,撩起的薄纱迎风而起,她取下后拿给风信,“应是来谈茶叶生意的客人,风信你与师傅再转转,我去去就回。”

三月垂杨下,如去岁一般,程羡之仍立那棵杨柳下,陆听晚将鬓边碎发挽过耳后,语气更像是迎多年挚友,“我还以为是哪家掌柜来寻我谈生意,不知是程尚书光临至此,有失远迎。”

程羡之扬起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