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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归离 藏于山海 103991 字 1个月前

,便随着洞口外的风雪一并流去,最终化作无声的水。

“我也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你只管好好待着,在我看得见的地方,如此就好!”

“听见了吗?陆听晚!”

“渴……”陆听晚呢喃着。

程羡之从腰间取下水壶,只是壶里的水早已结冰,他使劲甩了几下无果,把水壶扔远了。

洞内堆积的雪在加厚,他灵光一闪,轻放下人,陆听晚感受到那股暖意离去,猛然抓紧,程羡之受力侧回身,只听她口中念着:“别走,冷,不要走……”

疼惜溢出满面,他又拥紧了些,哄道:“我不走。”

待安抚后,程羡之才挪到洞口抓了一把雪含入口中。

雪碴在口中冻得发瑟,忍不住哆嗦,他咬着牙,感受冰冷在舌尖慢慢融化成水,指尖摩挲过被冻裂的软唇,程羡之心底一沉,俯身贴上,度过口中含化的雪水,一滴一滴滑入陆听晚喉中。

见她慢慢有了反应,程羡之又含了一口雪,陆听晚体温逐渐回暖,他在风雪中抱着人渡过漫长的一夜,夜里听得她偶尔念的胡话,他在无人回应的空荡中,看不清的深暗里,一遍遍端详着她的眉眼,只有这种时候,才能肆无忌惮地看清她。

入睡后的陆听晚没了平日的乖张,此刻窝在怀里,就像一只冬天雪地里寻求保护的兔子,乖顺得很。

先前放出的烟火信号,随他上山的随从要是看见,赶过来也得到天亮了,后半夜风雪有所退,可气温仍在降,他尽可能把人藏在身上,一遍遍摩擦她的手心。

天际冒出熹微,远处打着火光渐近,苍术领着人寻到了避风洞口,瞧见蜷缩在一起的二人,厚氅披上,程羡之背起人往山下赶路,回城的马车疾驰,纵起的积雪再次扬起一阵雪天,沿着马蹄消失的道口纷落。

何太医入了程府,替陆听晚把脉看诊,手脚冻出外伤,体内寒气难散,又要修养多日。程羡之紧绷的弦得到松懈,身上寒气未散,衣裳也来不及换,趁陆听晚还未醒,散着一股杀意去了映月阁。

他袍子上雪还没抖干净,大步跨入内室,门猛地一下推开,狂风灌入,吹起公孙雪一缕发丝,她正捧着碗热粥,虚虚地望着那满身戾气的人。

“主,主君?”公孙雪心虚问,“您这是?”

身上的疲惫和从虎背山回来的凌乱一望无际,他嗓音沉重,尽量克制着不失态。

“钦天监的邸报送到府里,你一早就看过了,明知前夜有雪将至,为何还以恩胁迫,让陆听晚上山取什么龙涎草?”

公孙雪这才知晓他是前来问罪的,起身镇定解释说:“何太医说主君的伤势要养,非龙涎草不可治,我自知有对不住您,可雪儿的心意从未改变,若雪儿能去虎背山为主君取来龙涎草,又何必让陆听晚去寻。”

“府中那么多人可以差遣,为何独独她一个?”

“公孙雪,你是何居心,我程羡之并非不知,只是想给先生留几分昔日情面,倘若你一而再再而三触及我的底线,我不保证还能善待你。”

程羡之终于掀开伪装,全然不顾情分,公孙雪积恨已久,也再难端着那副善解人意的温婉,“程羡之!你怎可对我如此绝情?陆听晚欠了你的情,她替你取回龙涎草有何不可?”

见他一脸凶狠,仿若恨不得要手刃自己,她便更觉可笑,“怎么,心疼了?”

“大人自诩光明磊落,若是问心无愧,怎么不敢承认呢?你若喜欢陆听晚,一早承认了,雪儿又能如何呢?为何非要以这种方式哄骗我,一边告知你是爱我的,你不厌恶陆听晚陆家女身份,一边又断不干净与她纠缠,陆听晚都要走了,你为何一定要把她带回来,为什么!”

程羡之深吸气,“我的事,你没资格过问!”

“倘若再有此事发生,无需等你生下孩子,我程府已留不住你,这是最后一次警告,但若你不聪明,那就怪不得我了。”

映月阁只剩下冰冷的风,割开公孙雪满腔怒意,她恨极了,手里的粥碗狠狠